大家看到李佐才的時候也愣了愣,因為此人看著三十來歲的樣子,比他乾兒子夏多壽還要年輕。
李佐才到了堂上也不慌,先向上首的虞舜臣、大理寺卿和杜禦史都行了禮,然後視線從承平公主身上掠過,似乎是沒有認出來人,沒有理會,最後才瞥向跪在地上的夏多壽。
夏多壽看到李佐才如此鎮定,突然就有些後悔剛剛交代早了,他哭著撲向李佐才,喊道:“乾爹救我!乾爹!”
這回衙役沒有拉住夏多壽,他順利地抱住了李佐才的大腿,李佐才皺了皺眉,抬腳將人踹開了,彈了彈自己的衣擺,不悅道:“你是何人?誰又是你乾爹?”
夏多壽捂著胸口愣了愣,焦急地道:“我是夏多壽啊,我爹是夏大忠!”
李佐才作勢想了想,搖頭,“本官不認識什麼夏多壽,也不認識什麼夏大忠。你怕是認錯人了。”
“我,我、我怎麼可能……”
夏多壽想辯解,李佐才卻沒再理會他,隻是看向上首的大理寺卿,笑著說:“曾大人,李某雖然官職不高,但是我們吏部因為職責重,李某平日裡行事又隻講規矩不講情麵,因此得罪了許多人。若是那些看本官不順眼的人,都來大理寺誣告李某,而大理寺回回都將李某叫來問話,那李某每日也不用再乾彆的事了,今後不如乾脆住在你們大理寺得了?”
李佐才這話雖然像是在開玩笑,但是他話中的意思卻十分不客氣,甚至有些囂張。
大理寺卿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李佐才笑了笑,又道:“李某人來了,算是給大人麵子。不過你們大理寺行事也太沒有章法了,等明日上了朝,大人怕是少不得被彈劾。”
明日不是大朝,李佐才一個六品官員根本沒有資格上朝,而彈劾官員一般都是禦史的事,他這麼說無非是暗示大理寺卿彆為了這種小案子得罪他,得罪掌握禦史台的李家。
一般的官員也不想得罪禦史台,不然若是被禦史台針對,今後隻要你犯了一點小事,都會麵對無窮儘的彈劾,直到被整到丟了官。李家從前可沒少用這招對付政敵。
大理寺卿的臉色果然更難看了,但是曾有光當初被虞舜臣推薦任大理寺卿,就是因為他性格中雖有謹小慎微的一麵,也有些不畏強權的莽勁。
“李大人若是當真清白,本官被彈劾也無所謂。”曾有光不冷不熱地頂了回去。
外頭圍觀的百姓忍不住為大理寺卿叫好。
李佐才皺了皺眉,“這些閒雜人等留在此處乾擾斷案,還是讓他們出去吧。”
嬴東君看戲看到這裡,又忍不住笑了,“有意思!這些百姓是太後娘娘專門放進來督促大理寺審案的,本宮都忍下來了,你卻說趕就趕。莫不是仗著太後的母親出自李家,認定了她會幫親不幫理?還是說你們姓李的比我們姓贏的金貴?”
李佐才臉色一變,看向贏東君,仿佛才認出她,拱手道:“原來是公主!李某失禮了!”
贏東君很不給麵子地拆穿他道:“不想給本宮行禮就不必勉強了,反正你們李家麵子大,本宮也不敢得罪禦史台。外頭就停著本宮的馬車,這全京城的人都認得那是本宮的車駕,你一個在京城住了三十幾年的京官竟沒認出來?莫不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