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花沒有看他,低著頭道:“民婦之前是夏多壽的妻子,後來被他賣了。民婦沒有汙蔑大人,大人可還記得當初有一陣深受頸疼困擾?夏多壽說你還請了許多大夫去府上看病,可惜那些大夫都沒看出個所以然。夏多壽想起了早年學過的推拿,他那時已經忘得差不多了,還回來問過民婦。”
“你,你,你,你撒謊!”夏多壽突然高叫,仿佛抓住了陳阿花的什麼把柄,指著她有些激動地大理寺卿道,“她撒謊,我才沒有告訴他乾爹頸痛之事!”
李佐才皺了皺眉,厭惡地瞥了夏多壽一眼,覺得這是個蠢貨,這麼說不還是沒有撇開他們之間的乾係嗎?
其他人聽了夏多壽的話卻反應平平,他已經撒了很多回謊了,證詞可信度不高。
陳阿花:“你有!你還說你乾爹左肩胛骨上有一顆大痦子,你第一次看到的時候還以為那裡臥了一隻大蒼蠅!”
李佐才這才臉色一變,狠狠地瞪向夏多壽。
夏多壽嚇得連忙擺手,“我沒告訴她,我真沒告訴她!我也不知她是如何知道的啊!”
李佐才卻不信了,除了貼身伺候過的,其他人不可能知道他後背上有顆痦子。而府裡伺候過他的人,不可能告訴這婦人。
外頭有人喊道:“陳氏有沒有說謊,李大人給脫了衣服看看便知。”
李佐才冷冷地看了一眼外頭,嚇得圍在堂前的人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大理寺卿清了清喉嚨,問道:“李大人,陳氏所言……”
李佐才強硬地截斷了他的話,“李某幾年前確實患過頸疾,後背處也確實……有一顆痦子。但這些又不是什麼不能透露出去的隱秘,這婦人從彆處得知也未必。”
這兩件事李佐才都不能否認,因為有心人一查便知是真的。
在場之人聽了李佐才的辯解,卻覺得他這是狡辯!陳氏這樣的身份,若不是從他乾兒子夏多壽那裡得知的這些,還能從何處得知?
對於李佐才和夏多壽的所謂乾親關係,這堂上隻要有眼睛的,都是相信的。
可是李佐才態度十分強硬,硬是不肯認,大理寺卿也彆無他法。
門外圍觀的百姓們也都氣得不行,覺得這個姓李的太可惡了,太後怎麼會有這樣的親戚!想當年公主當街撞了人,也都是老老實實認了的。
而恰在這時,宮裡來人了。
一行內侍浩浩蕩蕩地從外頭進來,宣太後懿旨。
堂上坐著的眾人紛紛起身,門外百姓則雙膝跪地,在場唯一還坐著的一個人,是承平公主。
拿著旨意的內侍看了一眼承平公主的腿,沒有說什麼,自顧自地念道:“經查實,承平公主並無強搶田莊之實,著大理寺速速了結此案,放公主回府。”
眾人聽完麵麵相覷,隻有李佐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