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隻有牛嬸“沙沙沙”的掃地聲,一瞬過後,這“沙沙”聲都消失了,牛嬸乾脆麵壁而站。
容氏:“纖巧,你說說,是不是你澆了熱水,不小心澆死了?”
“沒有,老夫人,奴婢今日還沒澆過花。奴婢什麼也不知道。”纖巧小心翼翼的聲音隔著被子傳來。
“牛嬸!”容氏揚聲道,“是不是被你掃地的時候打碎了?”
牛嬸嚇得連忙回頭,扔了掃帚連連擺手,“沒有沒有,老夫人,奴婢沒碰的,奴婢也……也不知道。”
“纖雲,你出來。”容氏喊道。
纖雲磨磨蹭蹭探頭出來了。
容氏盯著她一臉嚴肅:“那就是你了!”
纖雲低頭:“不是奴婢。”
“嗬。”
纖雲被這一聲嗬嚇得腿都軟了,生怕容氏真以為是她,哭著說:“是郎君,早晨郎君讓小廝如意將那盆蘭花搬走了。”
纖巧狠狠瞪了纖雲一眼。
“哦?郎君把花弄哪兒去了?”容氏麵無表情地問。
纖雲聲音低如蚊呐:“郎君吩咐如意的時候,奴婢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公主府三個字。”
“嗬。”容氏看了纖雲一眼。
牛嬸湊過來,小心地安撫容氏說:“老夫人,您彆生氣,郎君說讓人找幾盆牡丹回來養,老夫人不是最喜歡牡丹麼。”
容氏涼涼地說:“我生什麼氣?那盆花,本就是族人送給他虞大人的謝禮,他愛搬哪兒去就搬哪兒去。”
容氏說完,一臉淡然地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等門一關,容氏忍不住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案幾上,甩著手小聲罵道:“小兔崽子!真是皮癢了!”
等容氏再從屋裡出來,又是一臉淡然,她招手將牛嬸叫了過去。
牛嬸深怕老夫人再提那盆蘭花的事,戰戰兢兢的。
容氏卻道:“你上回不是說你認得一個繡坊的女掌櫃,想帶幾個手巧心細的徒弟嗎?明日你出門采買的時候,把纖雲帶上,問那女掌櫃收不收。”
牛嬸一愣,“老夫人,是纖雲伺候得不周到嗎?”
容氏搖了搖頭,“論起細心周到,她比纖巧那丫頭好多了,纖巧那小丫頭片子,都澆壞我多少盆花了!”
牛嬸:“那為何……”
容氏淡聲道:“這人與人之間,要看緣分,我看纖雲與我們虞家沒緣分,讓她去找有緣人吧。”
牛嬸雖然不解容氏這話,但是主家的意思她也不能違背,便點頭應了。
“對了。”容氏轉身前又想起來什麼,低聲交代道,“記得先打聽清楚那女掌櫃是個什麼性子,可彆是個喜歡磋磨人的。虞家雖與那丫頭沒緣分,也不能將人推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