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而立的男人一口氣沒有提上來,軟軟癱倒。
蕭伯宏的舊宅裡哭聲震天,傳到了外頭街上,圍觀百姓的耳中,很快就傳遍了全京城。
禦史這幾天都盯著私德不修的李漸,沒料到這裡還有個草菅人命的。
彈劾!
必須彈劾!
早朝上,禦史台、樞密院、兵部的人輪番登場,痛斥南紹莘。
另有與南紹莘有私怨的,或是單純就是看武將不順眼的,也都一一出列彈劾。
早朝卯時開始,臨近午時還沒結束。
王妡聽著朝臣們翻來覆去地彈劾南紹莘,還有李漸,什麼都沒做的侍衛親軍馬軍司都指揮使閭丘蓁也被連累。
不僅三衙禁軍,一些邊將也在彈劾之列,甚至已經由武轉文的樞密使沈震都被夾帶在裡頭,武將裡頭一份的沈摯更不能幸免。
言辭之激烈,仿佛武將的存在就是錯誤。
有的人指桑罵槐,直言好大喜功為中材庸主之所為,罵到皇帝頭上去了。
王妡聽了幾個時辰的車軲轆話,不惱,也無不耐,吳桐實在太佩服皇帝陛下這定力,她聽了都快現場表演氣炸文學。
紫微殿上,眾臣對南紹莘的彈劾皇帝沒有表態。
下朝後,南紹莘覲見皇帝,在慶德殿待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不少人看到他從慶德殿出來麵上帶著喜氣。
皇帝這是縱容酷吏!
這不行!
半天功夫,勸諫的、彈劾的奏折堆滿了皇帝的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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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為上易事,為下易知,則見刑不煩矣。①國之基,惟在於德禮。陛下欲繼軒、唐之風,追舜、禹之跡,必鎮之以仁德,宏之以仁義……②”
左槐又來苦口婆心勸諫皇帝以仁德治天下,滔滔不絕說了快半個時辰。
王妡也是真的耐心,不急不惱甚至都不打斷左槐,聽著隔三差五就要聽一次的車軲轆話。
前來稟事的閔廷章也很有耐心,一直在慶德殿外等著,沒離開過一步。
其他人來了又走來了又走,都好幾撥了,見閔給事還在,那就是左相公也還在殿內。
眾人:“……”
現在是在比誰更有耐心嗎?
以前在獻帝朝時,也沒見左相公這麼愛進諫。
“朕知道了,左卿若無他話,便自去忙吧。”
王妡算好時間,半個時辰後,不管左槐還有什麼話都不準備讓他說了。
左槐其實還意猶未儘,但皇帝的耐心差不多就這麼多了,再勸諫下去恐會惹惱了皇帝,他還是有分寸的。
比起獻帝來,元始帝在朝臣勸諫這一方麵可好太多了。
獻帝聽到自己不愛聽的常常惱羞成怒把諫臣趕走,元始帝還是會讓朝臣把話說完。
左槐起身告退,一出慶德殿便與閔廷章照麵。
“左相公。”閔廷章奉手見禮。
左槐禮數周全,說道:“閔子建還在等著呐,怪老夫,與陛下聊得投機,竟忘了時間。”
“陛下禮賢下士,引納多途,是我大猗之幸事。”閔廷章道。
“人臣之行有六正六邪,行六正則榮,犯六邪則辱。”左槐臉上掛著一絲笑意說道:“虛心白意,進善信道。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