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槐抬頭,見是沈摯走到他在的這個角落來,便站起來與其見禮。
兩人一同坐下,左槐自以為隱晦地打量著沈摯。
李漸告病這一個月,前殿司由安定侯代管,現在李漸還朝,自然是要重掌殿前司,那安定侯……
安定侯看起來容光煥發!
左槐不確定,再看一眼。
的確是容光煥發。
“早聽聞安定侯練兵有一手,殿前司禁軍在安定侯手下訓練過一遭,看起來確與往日麵貌不同。”左槐試探了一句。
“左相公過獎,在下經略邊塞十餘年,與獫戎大大小小打過數十仗,若論練兵,在下確有些心得。”沈摯謙虛了又沒完全謙虛,一下子給左相公整不會了。
那邊李漸與眾人談笑風生,圍在他身邊的人文臣武將皆有,大家恭維他得了陛下賞賜,果是簡在帝心。
聲音有些大,吸引了沈摯的目光。
“昨日在下就猜測,李殿帥今日定然會痊愈。”沈摯指著李漸對左槐笑道:“真叫在下猜中了。”
左槐點頭,點到一半,目中含驚地看著沈摯。
沈摯料定李漸今日會痊愈,能如此篤定自是十分了解李漸性格為人,沈摯常在邊關,與李漸交集並不多,那麼真正了解李漸的人是誰……
隻能是皇帝陛下了。
李漸跟隨皇帝十餘年,皇帝若不了解他怎會放心用他,遑論在登基大事上將刀交給他。
所以,皇帝給李漸賜溫泉莊子並不是給他……
“中嚴——”
禮官唱奏之聲打斷了左槐的思緒,他忙起身列班最前,領著百官進殿麵聖奏事。
朝中現在最大的事就是清丈土地了,清丈土地的目的是清查官員枉法,百官都默契的暫不提及此事。
今年還算風調雨順,除了西北幾州有旱情,其他州縣應該都能豐收。
西北的旱情也不算棘手,王妡雖然免了天下三年田稅,可國庫並不空虛,還有收繳的蕭氏財產,正好可用來賑災。
既無大事要稟,早朝很快就散了。
散朝後,李漸第一時間去慶德殿麵聖謝恩。
甘陳與大理寺判事趙晧一道說著話,走出紫微殿,掃了李漸匆忙的背影一眼。
慶德殿裡,王妡把跪下謝恩的李漸叫起,問了一句:“你夫人可還好?”
李漸愣了一下才答:“勞陛下惦記,內子一切安好。”
他說著,又趕緊跪下,朝王妡叩首請罪:“內子日前擾了謝娘娘清淨,實在是不懂事,臣已教訓過她,還請陛下原諒則個。”
一個月前的事,他現在想起來請罪。
王妡懶與他多言,說了句:“既是你夫人擾了謝娘娘清淨,便叫你夫人自去與謝娘娘請罪罷。”
李漸忙謝恩,然後被王妡打發出去了。
出了宮,李漸叫隨從去家中給林氏傳話。
“真是,一天天儘給我惹事添堵。”
他低聲抱怨了一句,上馬直奔前殿司北屯衛所。
李漸到的時候,北屯衛所在營的禁軍已在有序進行操練,沈摯在高台的觀察督促,他順著都虞候的指路上了高台,操練的禁軍看到他也沒有停下來。
“安定侯。”李漸同沈摯見禮。
沈摯年紀小他一輪有餘,可麵對沈摯的赫赫戰功,他還是服氣的。
“沒想到我一病竟是一個月,這段時日勞煩安定侯代為操心殿前司,漸實在慚愧。”服氣歸服氣,殿前司的大權李漸是不會讓給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