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的, 保皇派那邊自然是損失慘重, 據暗線報告,皇帝陛下氣得砸了不少東□□自在書房裡待了整整兩天。
按理保皇派和時星洲鬥了這麼久, 不該也不會輸的這麼慘, 實在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時星洲竟然反向利用蟲族刺客的事, 不講武德直接搞死了好幾個政要高層。
那幾個政要所在的位置是讓無數人眼紅的大肥缺, 保皇派內部又不是鐵板一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想安排自己的人接手。結果就是還沒等他們內部爭議完, 那些位置的實權就落在了時星洲的人手裡, 不然就是被中立派的人鑽了空子,他們再安排人過去也不過是被架空的傀儡。
被時星洲搶了就算了, 被向來看不起的牆頭草中立派鑽了空子, 保皇派心裡那叫一個氣憤難平,也不甘心好處就這麼被人搶走。於是, 保皇派針對中立派搞了不少事情。
然而幾次針對下來,保皇派這才發現一向被他們瞧不起的牆頭草中立派, 竟然是出乎意料的難纏,一番交鋒下來他們反倒又被斬斷了好幾處勢力。
到了這時候, 保皇派不得不承認,如果他們繼續和中立派鬥下去, 隻會讓時星洲那邊坐收漁翁之利。而且為了不讓時星洲那邊壯大,他們還得積極拉攏中立派,不然鬥到最後最先被滅的肯定是他們保皇派。
可說得容易,前一刻還在針鋒相對的兩派,怎麼可能馬上就親密貼貼,除非讓出一些利益。沒人願意將嘴裡的好處又吐出來,於是保皇派又陷入了內部互相推諉狀態,被壓著分割利益出去的人自然是滿心不願意。
然而保皇派的怎麼也沒想到中立派就是一條喂不飽的惡犬,有好處的時候堅定和他們站在一起,沒好處的時候就翻臉不認人,不然就是出工不出力,把事情都推給保皇派的人做。
長此以往,保皇派損失的利益越來越多,內部分歧也越來越大,漸漸地分成了兩派。一派繼續以王室大貴族為首,家大業大,偶爾損失些利益,並不是特彆肉痛。另一派則是中小貴族,家底就那麼多,接連損失後,那是肉痛的不能呼吸,一部分見中立派發展不錯,想加入中立派,一些更有野心些,則覺得投靠時星洲更有前途。
時星洲收到消息後,對此嗤之以鼻。這種在陣營之間左右搖擺的人,往往就是在你強大時隻會在旁邊扣666,瘋狂給自己撈好處,當你有一天落難弱小了,又會馬上落井下石狠踩你一腳的小人。
這類人用當然是不能用,但可以拿來打擊削弱保皇派,中立派那邊也是一樣的心思。於是這群人脫離保皇派後,受到了時星洲派係和中立派的熱情歡迎,但其實這群人最後都被安排在了看似高大上實際上沒有一點實權的職位上。
這群人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定位,對此也沒什麼不滿的,坐冷板凳總比在保皇派被割肉強。
此消彼長,三大派係裡原本占優勢的保皇派元氣大傷,夾縫生存的中立派發展迅速,擁有了不小話語權,而時星洲這邊……誰也不知道這頭曾經的困獸,如今發展到了哪一步。
對此,時星洲的顧問團隊也在熬夜爆肝分析彙總,最後得出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結論,他們可以提前收網了!
原本孤注一擲,必須借著時星洲死才能在兩年後完成的計劃,竟然不知不覺達到了全部實施條件,成功率還高達70%,如果能拉攏中立派,成功率更是能接近90%。
90%什麼概率?
那幾乎就是躺贏啊!
為了能躺贏(劃掉)提高成功率,原本超負荷工作好久,各個眼圈黝黑,恨不得立馬睡死過去的顧問們,蹭地一下蹦了起來,大喊著“我還可以再爆肝熬夜一周”,跟打雞血似的馬上又投入了對中立派的情報收集分析。
“中立派現在以第四軍團的帕德裡奇中將為首,事先誰也沒有想到一向表現的能力平庸的他能從霍爾老將軍手上接過第四軍團的大權,由此可見此人城府極深,野心很大,顧問團隊的建議是儘可能將他拉攏成為盟友。”小七說道。
“能藏拙這麼多年,耍得保皇派團團轉,帕德裡奇不是那麼容易能拉攏的人。”時星洲其實不太看好和帕德裡奇結盟這事,不過對方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站在保皇派那邊,這樣便足夠了。
最重要的是,最後一支特效藥用完了,時星洲剩下的時間不多,他不想再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拉攏一個完全不了解的人。70%的成功率,已經足夠他放手一搏,再多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小七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話。在他和顧問團隊看來,世上就沒有不能拉攏的盟友,主要還是他們沒用,被帕德裡奇的偽裝騙了過去,如果一開始就收集到足夠情報,何至於現在無處下手,辜負了上將對他們的信任。
其實小七他們已經做的很好了,主要還是術業專攻側重點不同的問題。他們原本的工作重心是在前線,針對的也是蟲族和星盜的情報收集分析,誰能想到有一天會被帝國自己人背刺,還差點翻不了身,最後隻能靠時星洲主動回帝星,以身為餌吸引火力,他們才得到了喘息和重新發展的機會。
正說著,管家敲了下門,得到時星洲允許後,帶著一名女性Beta快步走了進來。
這名女性Beta長相普通,屬於扔到人群裡就找不出來的類型,但認識她的人都不敢小覷她,因為她是阿狄森教授最看重也是最得意的學生,鮮少會離開阿狄森教授身邊。
這名Beta是奉阿狄森教授的命令,親自加急送一份紙質文件過來。在星際能用紙質記錄的文件,一般都代表著絕密,且無備份,還是由阿狄森教授的得意門生親自送來,可見其重要性。
時星洲不敢大意,用精神力將書房隔絕了起來,這才打開文件,隻見裡麵是兩張照片。
一張是麵容嚴肅的中年男人和瘦弱矮小的小男孩合照,背景是某偏遠星係的孤兒院,另一張則是一副手繪的紅寶石戒指設計圖。
“哈裡曼大師和帕德裡奇?”時星洲認出中年男人是哈裡曼大師年輕時的樣子,再仔細辨認小男孩的五官,總算是看到了一點帕德裡奇的影子。
不愧是桃李滿天下的阿狄森教授,他這邊才查到帕德裡奇可能在孤兒院待過,阿狄森教授就查到了他和哈裡曼大師有關係。
“是的,他們是養父子關係。”Beta回答道。
“養父子?”時星洲挑了下眉,又多看了兩眼那張照片。
如果隻是單純的資助捐贈關係,那其實沒有什麼,每年都有不少富豪貴族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捐款資助。但養父子關係就完全不一樣了,誰不知道哈裡曼大師至今未婚未育,有說他是將一生都奉獻給了藝術事業,也有八卦說他曾痛失所愛,才會格外偏好婚戒類的設計製作。
誰想這位早就有了養子,還是帝國唯一一個平民出身的高級將領,如今更是中立派的首腦。
既然是阿狄森教授提供的消息,時星洲自然不會懷疑其真實性,這讓他對拉攏帕德裡奇有了點興趣。不過具體要怎麼實施,還是得在晚宴上跟人當麵接觸過了,才能下定論。
旁邊,小七和顏良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換之前他們還覺得無從下手,但這不是巧了嘛,現在全網誰不知道哈裡曼大師對他們上將夫人和白石很看重。
眾人正消化著這個情報,時星洲的終端突然震了震,提示收到了一條消息。
能在時星洲開會的時候彈出來的消息,要麼是緊急軍務,要麼事關某人,眾人默契的停下來,等著時星洲看消息。
時星洲低頭看消息,短暫的錯愕後,輕笑了一聲。
好了,不用說了,肯定是跟夫人有關的消息。
顏良等人神情放鬆下來,顏良八卦道:“嫂子那邊又出什麼樂子了?”
時星洲回著消息,平淡道:“沒什麼,夫人在跟我彙報行程,說今晚也不回來吃飯了,要跟著哈裡曼大師去赴宴。”
“……”顏良心頭一跳,這熟悉的感覺,他語氣很是不確定的問道,“不會是我猜得那個晚宴吧?”
小七和那名Beta還沒弄懂這倆人在打什麼啞謎,就聽到時星洲對管家吩咐道,“禮服換一套,夫人說哈裡曼大師讓我們隨意點,家宴,不用那麼正式。”
家宴?
隨意點?
那名Beta沒忍住發出抽氣聲,這特麼也成?!她還沒把辛苦收集的情報說完,她還沒說要怎麼利用哈裡曼大師對上將夫人和白石看重,去拉攏帕德裡奇中將,就被告知這事已經解決了?
哈裡曼大師都說是家宴,隨意點了,這不是解決了是什麼?在她收集的情報裡,帕德裡奇中將對這位養父可是敬重如山,他還能不給老父親麵子?
小七也有種想撞牆的衝動,尼瑪的,他爆肝通宵查了好幾天,連眼都舍不得閉一會兒,跟著顧問團隊分析來分析去,剛還在羞愧自責恨不得以死謝罪,結果……又被夫人帶著躺贏了。
他那麼辛苦努力,天天奮戰到天明是為了什麼?!要不是有外人在這裡,小七都要忍不住說嚶語了。
嚶!
顏良:“……”
顏良此時內心已經沒啥波瀾了,他就知道,那位又雙叒叕以另類的方式場外援助了。
就離譜!
顏良看著時星洲,認真無比道:“時哥,您以後就我親哥了,請務必一定要跟兄弟們分享一下,這碗軟飯到底要怎麼吃,才能有這麼一個宛若天降的神助攻老婆。嗚嗚嗚,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努力了……”
時星洲心想,的確是天降的神助攻,但並不是他的老婆。
想到席修然最近總是躲著他,卻又專門給他設計珠寶的事,時星洲是真不知道席修然到底在想什麼。
時星洲沒什麼表情的敲了敲桌子,淡聲打斷顏良的逼逼,“彆浪費時間,說正事。”
顏良等人立馬收斂神色,討論起結盟的事。
……
哈裡曼大師的飛行器裡。
席修然倒不至於又把蘭登給忘了,隻是他暫時也沒摸清楚哈裡曼大師是什麼心思,明明說是家宴、隨意點,但從頭到尾卻不透露一點兒子的身份。想也知道能讓時星洲在這個時期親自赴宴的人,身份肯定不簡單,席修然想了下,最後還是沒有帶上蘭登。
給時星洲彙報完行程,席修然正想問一下哈裡曼大師兒子的身份,就發現消息發不出去了。他抬頭一看,這才發現被哈裡曼大師帶到了工作間。
到了哈裡曼大師這種層次,彆說完整設計稿,隨便一張草稿都能賣出高價,因此哪怕是他飛行器上的臨時工作間也自帶了信號屏蔽裝置,至於防衛警報裝置這些,以席修然的眼力暫時還看不出來是什麼級彆。
不過能將時星洲給他的終端信號給屏蔽了,席修然心裡對哈裡曼大師兒子的身份又拉高了一個級彆。
隻是不知道哈裡曼大師帶他們來工作間乾嘛?不會還要繼續講課吧。
哈裡曼大師拿出厚厚一摞設計稿,遞給白石,“這些是我早年的手稿,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翻閱。你的風格已經形成,我教不了你什麼,隻能靠你自己去看,去悟。”
珠寶設計跟繪畫、書法一樣,但凡有所成就的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到了這個時候,老師和旁人的教授指點能起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隻能靠自己,所以才會有“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的說法。
白石如獲至寶的捧著設計稿,激動道:“謝謝大師!”
轉頭,哈裡曼大師拿給席修然的卻是一個特製的全息頭盔。
席修然:“?”
“給你半小時把‘朝霞’的全息概念圖完善,設計稿完成度檢測不到80%,你今天就不用出去了,等晚宴結束後,讓時星洲來領你回家。”說完,哈裡曼大師將工作間門一鎖,走了。
席修然:“……”
你是魔鬼嗎?讓時星洲來領他回家,這比考試不及格請家長還要羞恥一萬倍啊!!!
看著那緊閉的大門,再看看已經完成沉浸在手稿裡的白石,席修然揉了揉眉心,認命的戴上了全息頭盔。
“朝霞”是席修然為時星洲設計的耳釘,靈感來自時星洲的瞳色,設計圖他早在腦子裡就構思修改過無數遍,隻是最近忙展館的事,一直沒工夫細化完善。
全息世界裡,席修然沒有馬上動筆繪製概念圖,而是回想著時星洲的眼睛。
時星洲的眼睛是少見的橘紅色,旭日初生的顏色,天然就給人一種溫暖舒服的感覺,但他的五官長相卻又是冷峻型,像是冰雪淬煉的利刃,令人不敢接近。所以,時星洲不笑時看著鋒銳冰冷,很難接近,笑起來時卻溫和優雅,讓人好感頓生,但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笑意其實鮮少抵達眼底。
像這類笑意不達眼底的人,席修然沒和父母決裂前,所處的圈子裡一抓一大把,他隻覺得真他媽虛偽,轉頭自己也戴上了相同的麵具,直到徹底離開那個圈子。但不知為什麼,他看時星洲就哪兒哪兒都順眼,次次濾鏡拉滿,閉眼瞎吹時大佬真溫柔,時上將是個好人。
筆尖一頓,席修然回過神,看著畫稿上那雙蘊含著笑意的橘紅色眼眸,愣了片刻後,笑了起來,綠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似綠寶石。
他重新拉開一個畫布,邊畫邊哼歌,心想:還有什麼好問的,直接告白!
徹底想清楚了後,繁冗的思緒變得清明,“朝霞”的細節修改問題在席修然的腦海中一一得到解決,他每一次落筆都有如神助,寥寥幾筆,就已經可以窺見成品的漂亮。
哈裡曼大師坐在外間休息室,看著麵前的光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創作者往往會在作品中投入自己的感情,越是優秀的作品越能以情動人,比起技藝有時候感情更為打動人。這也是為什麼席修然明明隻是個初學者,作品生澀甚至還有一些硬傷,他依舊被他的半成品設計稿所吸引,甚至不吝誇獎的原因。
席修然起初落筆還比較緩慢,腦子裡不時回想哈裡曼大師之前講課的內容,切割點,光源……到了後麵,席修然的動作越來越快,沒有任何停滯,落筆猶如行雲流水般流暢。
哈裡曼大師看著席修然繪製的設計稿,激動的胡子都在抖,最後乾脆站了起來,將光屏放大,目光癡迷的看著畫布上那如同藝術品般的耳釘。
朝霞。
高高的蒼穹上,似有熊熊火焰燃燒,肆無忌憚的灑向大地,將整片天地都染成絢爛的朝霞色彩。
又像是一望無際的冰原,隨著春日的太陽升起,冰裂消融,永凍的湖水被鍍上了碎金,緩緩流淌向遠方。
一輪頃刻上天衢,逐退群星與殘月。
……
離哈裡曼大師規定的30分鐘,還剩下最後5分鐘的時候,席修然停了下筆,智腦自動開始掃描,【開始掃描……設計稿完成度達到99.1%】
【達到3D建模指標,開始3D建模,錄入原料信息,錄入工藝信息……作品綜合完成度99.6%】
作品綜合完成度,是智腦帶入星際現有工藝技術和眾多參數計算而得出的數據,綜合完成度越高,說明現實製作出成品的效果越好,越接近創作者的理想值。
職業珠寶設計師的重要考評數據,便有這一項,作品綜合完成度低於60%,不予通過。隻存在設計師理論和腦子裡,無法實現的設計稿,那就是空想。
全息世界裡,席修然看著他設計稿在全息技術下,從一顆小小的紅寶石,一點一點切割,雕琢打磨,最後鑲嵌在底座上變成了一對橘紅色寶石耳釘。
燈光下,耳釘緩緩轉動,橘紅色的寶石折射出如同朝霞般絢爛的光芒,讓席修然忍不住去幻想時星洲戴上它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這一刻,席修然終於理解哈裡曼大師和白石他們為什麼這麼癡迷珠寶設計了,實在太有成就感了!
他恨不得現在就去弄一顆橘色寶石,請最頂級的寶石切割大師將“朝霞”製作出來,他要親自戴在時星洲的身上,親自!
時星洲沒耳洞也沒關係,他可以動手,他一定會非常溫柔!等等,打兩個耳洞好像有點娘,那就隻打一個,另外一枚可以戴在彆的地方。比如那線條流暢的胸肌,再比如……想著想著,席修然的思路就拐上了高速路,並且車速越來越快,直往城市邊緣開。
席修然想入非非,直到哈裡曼大師開門走進來,他才回過神。
哈裡曼大師等席修然摘下了頭盔,才開口道:“99.6%,很不錯。你知道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麼嗎?”
席修然點頭。意味著他有原料就能馬上做出來,給時星洲戴上,在時大佬身上打上他的標記!
“在職業珠寶設計師的考評裡,作品綜合完成度,是一項考評標準,但占比其實不重。因為珠寶設計師更看重藝術性和創意,最重要的是對‘美’的追求。”
說著,哈裡曼大師將“朝霞”全息概念圖投射在工作間裡,原本沉迷在手稿裡白石無意瞄了一眼,當即就挪不開目光,情不自禁發出一聲驚歎,“真漂亮!”
哈裡曼大師沒管他,繼續道:“但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反倒會比較看重這個數字,因為無法實現的設計和創作,就是空想,沒有任何意義。好的創意設計難得,但更難得是稀世珍寶級的寶石原料,像卡斯諾星的粉龍寶鑽,全星際至今最大的克數也才98克,人魚星的寶藍珊瑚不到200克……”
“對於這些稀世珍寶,好的設計和切割能賦予它們第二次生命,作品綜合完成度不到90%,沒有哪位設計大師和殿堂級工匠敢對這些稀世珍寶動手。”
哈裡曼大師說的這些,席修然大體上知道,不管是地球還是星際,越是稀少的東西越珍貴,但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對珠寶設計的興趣,純粹就是想送時星洲一件禮物。禮物嘛,講究的就是一個心意,價值反倒是其次,那還有什麼比自己親手設計的東西,更有心意?
哈裡曼大師繼續道:“你能在作品中融入自己的感情,兼具藝術性和創作性,還能達到90%的綜合完成度,比很多高級職業珠寶設計師都要強了。最關鍵是你的悟性高,我先前教你的東西,你都很好的理解並運用在了作品裡,將那些瑕疵和缺點都改掉了,這點實在難能可貴。”
席修然:“……”
彆誇了,怪不好意思的,我就隻是想送個禮物。
說到這份上,就算是白石都看出哈裡曼大師想收徒的意思了,但席修然一副臉紅害羞的樣子,感覺腦回路根本沒在這條線上。
哈裡曼大師悄悄瞥了席修然一眼,見他無動於衷,重重歎了一口氣,語氣神態裡滿是暮氣,“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便是賦予手上那塊粉龍寶鑽第二次生命,但老了,不中用了,設計稿畫起來有心無力,完成度總是達不到90%,教的學生裡又沒幾個成才的。本來寄予厚望的兒子帕德裡奇,悶聲不響跑去從軍,隻可惜我的粉龍寶鑽啊!我要是有個天才學生就好了……”
白石:“……”
這已經是明示了啊,上將夫人要是還不拜師,哈裡曼大師會不會惱羞成怒,最後把他也跟著滅口了?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你們這些老狐狸休想騙我學新東西,本鹹魚是絕對不會屈服的!席修然在哈裡曼大師歎氣的時候,就知道這老頭要裝可憐走悲情劇本了,他以前被騙過太多次了。
等等,帕德裡奇?
帕德裡奇中將?!
這特麼不是中立派的首領嗎,那狗渣男最後就是得到帕德裡奇的支持,才順利登上了皇位。席修然看文的時候,一度覺得狗渣男其實就是個傀儡皇帝,這帝國的實際上掌權者其實是帕德裡奇中將。
席修然話到嘴邊的拒絕變成了,“……我其實對珠寶設計蠻感興趣的,就是我很多專業知識都不懂,純半道出家。哈裡曼大師您要是不嫌棄我,我非常願意……”
沒等席修然說完,哈裡曼大師瞪眼,“叫什麼大師,叫老師。”
席修然:“……老師。我很願意跟您學習珠寶設計,就是我這裡有點小問題。”
“你說。”
“時上將身體狀況您應該也聽說了,我得多陪陪他。另外我還要在帝國皇家學院上課,周教授那兒我有時候也要過去……”
怎麼跟他搶的學生的這麼多?這幫老東西!
哈裡曼大師大手一揮,打斷道:“沒事,你在家一樣可以跟我學設計,全息世界裡上課一樣的。至於學校和研究院那邊,阿狄森和周老頭他們就是在浪費你的天賦,他們有意見,讓他們來找我!”
席修然:“…………”
第57章 標記揣崽倒計時
57.
哈裡曼大師當場就給席修然開了一係列權限, 包括但不限於現實、虛擬世界裡他所有工作室、藏館的門禁權限,並且給的權限還極高,一些特殊區域就連跟了哈裡曼大師好幾年的學生莉娜等人沒有權限進入。
也幸好哈裡曼大師的學生少, 也都是管得嘴的人, 不然這會兒外界恐怕就都知道席修然被哈裡曼大師收為關門弟子,且備受青睞了。
給完權限, 哈裡曼大師順手又是一發學習資料, 還叮囑席修然一定要認真看,他可是會抽考的。
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席修然打開終端一看, 果然是長達十幾頁的目錄清單。席修然心裡那個苦啊, 為什麼他都穿書了, 還要被逼著學習, 他想當條鹹魚怎麼這麼難!
不等席修然說什麼, 哈裡曼大師就打發他和白石離開工作室, 他還有要事需要處理, 等到了中將府他再出來。
白石:“……”
席修然:“……”
這是得到了就不珍惜?還是真的有什麼緊要事要抓緊時間處理?
“老師應該是和萊昂老師通話去了。”莉娜給倆人端了果盤飲料過來,笑著解釋道, “萊昂老師是聯盟那邊的珠寶設計大師, 也是殿堂級的工匠大師,他和老師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
至於老師為什麼急著和人通話, 莉娜大概猜到了原因,隻是顧忌老師的麵子她沒多說。
“謝謝莉娜小姐。”白石慌忙起身去接莉娜手裡的托盤, 哪怕作品被賣上了天價,還跟哈裡曼大師交流了這麼久, 白石下意識還當自己是那個差點餓死的落魄小設計師,哪兒能讓青年設計師裡的領軍人物莉娜小姐給他端茶送水。
莉娜微笑:“白先生叫我莉娜就好, 像老師說的,沒有外人不用這麼客氣。”
“既然這樣,師姐也彆叫他白先生了,直接叫他白石,叫我修然就行了。”席修然笑了笑,很自然的喊著師姐,反正都拜師了沒必要生分。
年輕人之間本來熟悉的就快,三人還都是健談的性子,沒聊幾句就熟絡了起來,席修然還不著痕跡的打聽到一些哈裡曼大師和帕德裡奇中將的喜好習慣。
他倒不是功利心想利用倆人做什麼,隻是想著以後免不了要來往,事先避好雷,日後好相處。人情往來本來就是這樣,對人的喜好一點不上心,處處踩雷紮心,誰跟你做朋友?當然,如果有一天能憑此幫上時星洲一點忙,席修然肯定很高興。
三人聊著聊著,話題就轉到了“朝霞”身上,莉娜連說了好幾個漂亮,最後還是沒忍住對席修然道,“修然啊,你和時上將是先婚後愛嗎?”
會心一擊!
正喝水的席修然差點嗆到,瞪大眼睛看向莉娜。
不等他開口,莉娜又道,“彆否認哦,飽含愛意的作品是瞞不住人的,彆說我們這些專業人士,隨便一個路人都能看出你作品裡所表達的情感。”
席修然放下杯子:“……不至於吧。”
“是真的。”
白石打開光屏,指著“朝霞”的最初草稿圖,道:“你看這裡,你這幾處的落筆猶豫斷續,看得出來你當時很迷茫,顯然是有什麼事情沒想通吧。再看成品這張,這幾處的筆鋒明顯變得流暢明快,色調更是透著暖意,顯然你困擾的問題已經解決了。而再結合你整個作品所表達的情感……”
白石總結道:“這是你準備送給時上將的定情信物吧。”
席修然:“……”
操!
你們這幫搞藝術都特麼是什麼眼神,這都能看出來!難怪都說想搞轟轟烈烈的戀愛去找藝術家,想要平平凡凡的日子,就離藝術家遠點。
席修然一點也不想跟人分享他的感情心路曆程,低頭沉默喝水。
可惜他那點感情心路曆程根本瞞不過倆人,搞藝術的大都情感細膩敏感,愛情更是他們創作的永恒繆斯,說是人均戀愛大師都不為過。更彆說,白石和莉娜都是非常出色的珠寶設計師,愛情題材的作品他們都創作過不少。
見席修然整個耳廓都紅了,倆人忍著笑不再打趣他,轉而聊起了各自的戀愛情感觀。
莉娜雖然小時候苦過,但很早就跟在哈裡曼大師身邊,對這方麵還保持著樂觀態度,覺得愛情就該足夠浪漫唯美,轟轟烈烈才好。
白石就現實多了,經曆過太多苦難,見識了人生百態,他認為愛情就是一場唯美的夢境,夢醒後就什麼都沒了,還不如現實點看伴侶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所以他優先考慮是信息素匹配度,其次是利益。
觀念看法不同,少不得撕逼辯駁。
莉娜蹙眉道:“粗俗!你怎麼能將金錢利益和愛情劃上等號!還有匹配度,那就是還殘留在我們身體裡的低劣獸性,是刻在基因裡的繁衍欲作祟,跟愛情沒有一點關係。”
白石冷笑一聲:“你高貴!愛情再美好浪漫,能幫你度過晚年的精神暴.亂期,能滿足你的衣食住行?人都活不下去了,要什麼愛情,沒吃過苦的戀愛腦!”
“你才戀愛腦!”莉娜最討厭彆人說她戀愛腦,無意識將身邊人下水,“照你這麼說,修然和時上將注定BE了?他們一個SS,一個才B!”
安靜喝水看戲的席修然瞬間抬眸,冷冷看向倆人,他這剛想明白盤算著怎麼告白呢,你們就敢詛我BE?!
“時上將和修然那是絕美愛情,你少瞎舉例!”這可是他的恩人們,哪有這麼舉例的,白石恨不得衝過去捂莉娜的嘴。
“我針對的是匹配度,不是等級差。”白石無語極了,“研究院早就發過相關論文,精神力等級是可以靠後天努力提高的,越是聰明越是在某些領域有所建樹的人,越容易突破等級。修然這麼聰明,未來肯定能突破到A級,甚至S級,他和時上將肯定能白頭到老!”
等級高的人,不一定有所成就,有所成就的人,等級肯定不低。從席修然最近的高調表現來看,公眾幾乎都默認他會突破等級。至於匹配度的問題,除了少數知情人士,大部分人都很相信匹配中心的審查機製,既然匹配中心都通過了,那匹配度肯定不低啊。
莉娜也意識到自己舉例不當,連忙跟席修然道歉,席修然擺擺手說沒事,心思則飄到了匹配度上。
原身其實根本沒和時星洲測過匹配度,匹配中心登記的60%,是主角攻讓人隨便填的。而他自己和時星洲則默契的略過了這個話題,一直沒有去測過。
所以,他們倆的匹配度到底多少?
如果合格,那他隻需要想辦法儘快提高精神力就好,如果不合格……席修然沉默半響,會有辦法的。
他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席修然習慣性在腦子裡列了一串詳細計劃,按優先級排好序後,回過神才發現莉娜和白石還在辯論。倆人各持己見,理論一套一套的,拿帝國、聯盟不少名人的愛情舉例論證,爭得那叫一個麵紅耳赤。
席修然聽了一會兒,覺得哪裡不太對,奇怪道:“你們為什麼總拿彆人舉例,自己沒談過?”
他此言一出,空氣莫名陷入了一陣微妙的尷尬。
白石咳了下:“……沒,我都忙著打工賺錢去了。”
莉娜視線飄忽不定:“我、我一直跟著老師學習,也沒時間。”
嘖。
“到中將府了,我去喊老師。”席修然微微一笑,神色如此的起身往工作室那邊走,等背對倆人後肩膀再也控製不住顫抖,笑的差點錘牆。
倆理論大師,說的頭頭是道,結果是倆單身狗。
白石和莉娜頓時漲紅了臉,尬的摳腳。
席修然忍著笑抬手敲工作室的門,沒想到權限太高,他剛抬手,門就開了。旋即裡麵傳來哈裡曼大師極力想裝逼又故作淡定,透著得意的聲音。
“……也就99.6%的完成度吧,算不得什麼。”
另一個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裝,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就接著裝!人天賦好,跟你這老東西有屁的關係,換我指導他兩小時,他也能進步這麼大!”
“嘿,他現在是我的關門弟子了。”
“呸,不要臉的東西,尾巴都翹上天去了!”
席修然:“……”
哦,原來是在忙著炫耀啊,席修然見怪不怪的默默閃人。
很多人以為的專家大佬們私下交流,高規格會議室,一人一杯茶,引經據典,友好探討,再互相介紹下看重的學生,整個逼格滿滿。
實際上經常是隨便往哪兒一坐,如果是餐館還會再來點酒,邊吃吃喝喝爭論不休,邊炫耀學生晚輩鬥嘴,吵不過就動手,扯胡子拽褲子那都是常事,事後再推給二兩酒,大家還是風光霽月的專家大佬。
……
飛行器降落在中將府的中央草坪。
席修然本想和莉娜一起攙扶著哈裡曼大師下去,但被哈裡曼大師拒絕了。剛在老友麵前嘚瑟了一波,他現在心情好得很,仿佛年輕了幾十歲,腿腳輕便,三兩步就自己走了下去。
席修然笑了笑,跟在老人身後下了飛行器。他剛下來,手腕上的終端就輕輕震了下。
時星洲:【左邊。】
席修然下意識就往左邊看去,就見時星洲站在中庭門口低頭看著終端,眼皮半垂,鼻梁高挺。席修然剛看過去,他就似有所感的抬眸看了過來,與席修然正好對上視線。
男人少見的穿了身休閒裝,發型像是隨意抓了下,顯得氣質散漫慵懶了些,抬眸看過來時眼底還帶著淺淺笑意,那雙橘色的眼睛比“朝霞”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席修然一下就挪不開眼了,後頸某個地方更是突突直跳,心跳也不受控製的加速起來。
這個男人好他媽帥!
第58章 標記揣崽倒計時
58.
“看什麼呢?”
跟在席修然身後的白石見他突然不動了, 順著席修然的視線看過去,沒忍住“哦喔”了聲,小聲感歎道:“我就知道, 能讓你突然走不動路, 肯定是時上將來了。特意站在門口等你一起進去,可真有心。”
席修然努力壓著嘴角, 語氣自然:“還好。”
單身狗白石:“……”
媽的, 狗情侶們就是這點最氣人!
白石雖然能看出席修然和時星洲是“先婚後愛”,但倆人的進度條具體到了哪一步, 他是肯定不知道的, 他又不是神仙, 反正默認狗情侶沒錯, 那戀愛的酸臭味他隔著兩個星球都能聞到。
啐!
狗情侶!
至於席修然自己, 想清楚以後很多事情再去回想就顯眼多了, 他覺得時星洲肯定也是喜歡他的, 既然兩情相悅了, 他願意,也想去認認真真的追求時星洲。
不是借著原身的身份去, 而是他自己。
他和時星洲之間的伴侶關係一開始就不純粹, 充斥著陰謀和意外,沒有告白也沒有承諾, 甚至連他的身份也是原身的。如果不把這些說清楚,正兒八經告個白, 重新確定關係,席修然心裡總有些彆扭。
為此席修然已經腦內寫了好幾頁追求計劃書, 連告白的場景和台詞都預演了好幾遍。
遊戲死宅,也是想追求浪漫和儀式感的。
席修然心裡美滋滋的幻想著未來美好生活, 抬手衝時星洲揮揮手,正要快步走過去,就見一個女人突然從時星洲的身後走出來。
那個女人同樣穿著休閒裝,同樣是黑色係的,雖然大半個身子被門庭旁的花簇擋住,但不難看出她的身材高挑火辣,裙擺下若隱若現的大長腿更是惹人遐想。
女人很自然的站在時星洲身旁,嘴角帶著笑意,小聲和時星洲說著什麼。
“……”席修然腳下一頓,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著莉娜,“那是誰?”
莉娜正抱著展會上買的珠寶,聞言看過去:“嗯?……哦,你是說雪莉爾大校啊。她是第四軍的人,常駐迦南星域那邊,除了述職一般不會回帝星。我和她接觸的不多,隻聽帕德裡奇中將偶然提過,說她和時上將是那屆軍校生裡最有天賦的,倆人還沒畢業就聯手剿滅了帝國境內大部分星盜,畢業後時上將遠赴邊境驅趕蟲族,雪莉爾大校則去了第四軍繼續清繳殘餘星盜。”
好嘛,不僅是老同學,還是並肩戰鬥過的好戰友。
還不等席修然心裡泛酸,就聽到白石道:“雪莉爾上校?哦……我知道她,她是艾麗的偶像。艾麗還沒分化那會兒,天天說要是分化成Alpha,就去第四軍跟著雪莉爾上校一起打星盜。”
Alpha?席修然眨了眨眼,慢半拍的反應過來。
靠!他又忘了這是ABO世界,除了能生孩子的男O,還有帶把的女A!
性感嗎?心動嗎?掏出來可能比你還大。
時星洲瞧著席修然那歡快的揮手勁兒,詫異的挑了下眉,正要過去,雪莉爾找上了他。
“那就是嫂子?聽顏良說你鐵樹開花了,我還以為是玩笑呢。”說著,她還一點不避嫌的往時星洲的終端上瞄。可惜時星洲早就關了光屏,雪莉爾一個字都沒看到,她很是遺憾的咂嘴。
她是真好奇鐵樹開花的時星洲是什麼樣,是不是真有顏良說的那麼崩人設,好奇啊。
時星洲眼看著席修然高漲的情緒一下子低落,步伐也慢了下去,以為他又想躲著自己,笑意逐漸收斂。
“你想現在就回迦南?”時星洲沒什麼情緒的看向雪莉爾。
“……操?時星洲你有病吧。”雪莉爾無語死了,“我一個字都沒看到,你威脅誰呢!”
時星洲語氣冷淡:“你窺屏就沒病?少跟顏良學那些有的沒的,他天生缺根筋,你也缺?”
誰跟那傻逼一樣缺根筋。雪莉爾翻了個白眼,遞過來一個小禮盒,“行行行,我不八卦了。喏,補你們的新婚賀禮,也不用挑日子特意請我吃飯了,趁著這幾天我們幾個難得都在帝星,改明兒去老張那邊喝兩杯就行。”
時星洲掃了眼禮盒上的桃心,再抬頭,就看到席修然已經站在了雪莉爾身後,正用一種複雜又古怪的眼神打量著雪莉爾。倆人對上視線的刹那,那雙碧綠的貓眼緩慢的眨了下,然後火速撇開視線,臉上幾乎大寫著“心虛”兩字。
這又是玩兒哪出?時星洲壓下疑惑,禮貌的對哈裡曼大師等人問好,這才對雪莉爾道:“不了,我是有家室的人,夫人不讓我隨便在外喝酒。”
雪莉爾:“???”
席修然:“!!!”
席修然差點被這個“家室”給原地送走,耳廓不爭氣的一下子就紅了。沒意識到前時星洲喊了他千百遍的夫人,跟旁人介紹他的身份,他都能麵不改色,沒想到現在就是一個簡單的“家室”,他就不行了。
草!
時星洲繼續道:“你跟顏良他們聚吧,托夫人的福他們又躺上了,可以休息兩天。”
“……好。”
長見識了,雪莉爾這次是真長見識了,一口一個夫人,時星洲你他媽的崩人設了!
雪莉爾等人是怎麼走的,席修然不知道,反正等他回過神後,門庭前的小花園裡就隻剩下他和時星洲,時星洲還很自然的揉了揉他的腦袋,語氣隨意道:“剛在心虛什麼?”
“吃錯醋了唄。”席修然無意識又開始有問必答,“都想好怎麼暗鯊雪莉爾了,才想起她是Alpha——”
兩秒後,席修然回過神,恨不得反手給自己兩巴掌,又特麼沒管住嘴。這跟告白了有什麼區彆,他準備了那麼多告白台詞和場景,這下全打水漂了!
時星洲沒想到會聽到告白,他喉結輕滾,足足愣了有兩秒才回神,正要說什麼,手腕就被人抓住了,緊接著,嘴唇被很輕的碰了一下。
時星洲:“……”
席修然心跳的很厲害,他本來是想找個借口混過去,下次準備充分了再告白,但看著時星洲微愣的表情,他腦子一熱就抓著人衣領,親了上去。
時星洲垂眸看著他,眼底情緒濃而重。
席修然隻親了不到一秒,就紅著臉退開了,他抿了下嘴,語速很快道:“我喜歡你。我剛才就是吃醋了,雖然你們都是Alpha,但一男一女站一塊兒,我看著礙眼。”
“我之前是沒想明白,不是故意躲著你。”席修然努力想讓自己鎮定點,但他的心臟聲不斷在耳邊鼓動,震得他手指發麻,他無意識抓緊時星洲的衣服,“我……我以前沒喜歡過人,你得給我思考的時間,誰、誰讓你之前暗示的那麼隱晦。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我也仔細想過了。匹配度隻能看運氣了,但精神等級我會努力去升,你再堅持堅持,等等我……我一定會找你辦法救你。”
“你知道的,我不是這裡的人,我一定能找到辦法救你!”
席修然將他的衣服攥得很緊,指甲都掐進了肉裡,又重複了一遍:“時星洲,我喜歡你。”
事先構想的計劃全部作廢,席修然把所有能想到的,全部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但他麵前的人沒說話,隻是動手一點一點掰開他抓住衣服的手。
席修然從沒跟人告過白,事先也想過時星洲可能會因為身體狀況拒絕他,但真麵臨這個情況,隻覺得胸口一陣悶痛,仿佛時星洲在掰開的是他的心臟,而不是手。
不等席修然再開口,掰開的手被對方反手輕輕握住,緊跟著被人帶進懷裡,時星洲低下頭,溫柔的吻住他。
席修然:“!”
他先是愣了半秒,隻覺得整個人被清冽的鬆香味包裹,旋即主動張口唇,給了對方回應。
晚霞漫天,廊前花團錦簇,時星洲開始吻的很溫柔,直到席修然笨拙的開始回應,他才不輕不重地啃咬著席修然的唇瓣,手安撫的按住對方的後頸,逐漸加深了這個吻。
席修然已經聽不見自己那吵鬨礙事的心跳聲了,這個吻太纏綿了,他被親的暈頭轉向,甚至有點缺氧,但舍不得推開時星洲,隻能生澀又笨拙努力回應對方。
到底是在彆人家門口,時星洲不想席修然回過神後太難為情,稍稍後退了些,準備結束這個吻。他的舌尖剛退,席修然就很輕輕的舔了他一下。
時星洲隻覺得心尖都在發癢。
席修然抬頭看他,眼神濕漉漉的,帶著明顯的疑惑。下一秒,席修然就勾住了時星洲的脖子,又吻了上去。
……
時星洲把人再放開的時候,暗藍色的夜幕已經將霞光吞噬殆儘,不遠處傳來雪莉爾無比做作的通知聲:“快吃飯了哦。”
席修然本就紅透的耳朵和臉唰地一下變成了血色,他飛快的從時星洲懷裡出來,頓了下,卻沒鬆開抓著時星洲衣擺的手。
他仰頭看著時星洲,舔了下嘴唇:“你的答複呢?親都親了,你要是……”
“我喜歡你。”時星洲笑了,他垂眸看著席修然的眼睛,聲音微啞,“席修然,我喜歡你。”
席修然一怔,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時星洲抬手,克製又溫柔的捏了捏席修然的後頸,逐一回答道:“我先前說的隱晦,的確是有所顧慮。我知道你來自哪兒,我信你。”
席修然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時星洲已經拉起他的手,將一枚銘刻著時家家徽,時針為劍刃,鐘盤如盾牌的戒指戴在他的無名指上。
“席修然,你願意當我的伴侶嗎?”時星洲說。
在索羅亞帝國,這句話勝過千萬句“我愛你。”
席修然腦子空白了那麼一瞬,半晌,他從口袋裡摸出3D打印的戒指款“朝霞”,同樣戴在了時星洲的左手無名指上,啞聲道:“我願意。”
“朝霞”全息概念圖完成的時候,席修然鬼使神差的點了3D打印,並將款式改成了戒指。
但到底是3D打印的普通戒指。
席修然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道:“這個你先戴著,等我拿到原料了,再親手給你做一個正式的婚戒。”
時星洲笑了:“好。”
第59章 標記揣崽倒計時
59.
雪莉爾的確是特意過來看樂子的, 可惜……遠遠就被某人的精神絲線給捆住了。
門庭前的小花園鬱鬱蔥蔥,花團錦簇,雪莉爾先前來的時候還誇花匠大叔打理的真不錯, 現在卻隻覺得礙眼。
特麼的, 她眼睛都要瞪瞎了,還是什麼都看不清楚, 隻能嘴欠的嚷了一句“快吃飯了哦。”
果然, 她嚷完沒多久,時星洲和席修然就並肩走了過來, 可惜兩人都是表情管理大師, 雪莉爾什麼都沒看出來。雪莉爾不敢去時星洲那裡作死, 悄聲問著席修然:“嫂子, 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唄, 你們剛在做什麼?”
剛在做什麼?席修然隻覺得剛被親過的嘴唇又有點麻, 不帶任何情緒的反問道:“聽過一句話嗎?”
雪莉爾疑惑:“什麼?”
席修然冷冷道:“好奇心害死貓。”
雪莉爾:“……???”
這就是顏良口中的人美心善, 單純好騙?
聽見大門這邊的動靜, 等候在餐廳門口的莉娜轉過頭,沒忍住打趣道:“你們倆總算是聊完了, 才幾天沒見而已, 要不要這麼黏糊。”
席修然:“……”有完沒完,明明兩個當事人都在, 憑什麼就隻打趣我一個。
瞥了眼身旁神情平靜,完全看不出來是剛一起脫單的時星洲, 席修然心中默道:行叭,看起來是我好欺負點。
席修然笑嘻嘻開起嘲諷:“那是師姐你不懂我們情侶之間的情趣。”情侶兩字重音, 專門針對單身狗。
莉娜:“……”
本著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席修然繼續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聽過沒?我和星洲都快幾年沒見了,黏糊點怎麼了,多正常的事。”
不等莉娜開口,時星洲突然道,“嗯,很正常。”
莉娜:“……”
雪莉爾:“……”大哥你人設徹底崩了!
席修然:“……”
特麼的,他還以為就自己剛脫單了有點飄,沒想到……時星洲也不像他表現的那麼冷淡平靜嘛。
飄忽的心,在這一瞬間安穩了下來,席修然牽著時星洲的手大步往餐廳走。
我們情侶就是黏糊,略略略!
……
餐廳裡已經落座了好幾個人,大部分是熟人,哈裡曼大師,白石,顏良,隻有一對陌生中年男女席修然不認識。
男的穿著軍裝,四十歲左右,身份不言而喻,應該就是這裡的主人,中立派首腦,第四軍團的掌權者帕德裡奇中將。女的穿著黑色女仆裝,氣質溫雅,如果不是坐在帕德裡奇的身旁,兩人又舉止親密,給人的第一感覺不像是這裡的女主人而是女仆長。
見到席修然和時星洲進來,哈裡曼大師掃了眼兩人手上戴著的戒指,對席修然招了招手,“過來,為師給你介紹一下人。時上將也不用客氣,都是一家人,隨便坐。”
哈裡曼大師左手邊坐的是帕德裡奇等人,右手邊則是空著的,一看就是給誰留的。席修然拉著時星洲坐了過去,乖乖的一聲“老師”,讓得哈裡曼大師的臉上笑開花了。
雪莉爾和莉娜很自覺的坐到了顏良那邊,落座的時候,雪莉爾一腳狠狠踩在顏良的腳背上。
顏良痛得差點蹦起來,疑惑的看向雪莉爾。雪莉爾回以優雅微笑,眼神透露的信息卻是“你死定了!”
顏良:“???”這女人又在發什麼瘋!
人到齊了,作為在場輩分最高的人,哈裡曼大師給各自做了介紹。中年男人果然是帕德裡奇中將,女人則是他的夫人艾爾塔,夫妻倆都是Beta,是帝國最常見最普通的BB結合,但現在誰都不敢再小瞧這對“普通”的夫婦。
哈裡曼大師介紹的簡單,隻介紹了名字和一些簡單的事情,但每介紹完一個,他都會跟席修然來一句,“這個你要喊師兄/師姐。”
語氣神情那叫一個慈愛溫和,聽得帕德裡奇夫妻倆差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老爺子,你彆這樣,我們還是更習慣您之前嚴肅冷漠的樣子。雖然得了莉娜的提醒,事先就得知老爺子看重席修然,但親眼看到還是讓夫妻倆覺得牙酸。
再看席修然和時星洲那毫不掩飾的親密,夫妻倆交換了一個眼神。
還談判啥啊,直接談合作細節吧。
帕德裡奇壓下滿心無語,看著席修然笑容裡帶著幾分真誠,“就像老爺子說的,你可以叫我師兄。”說著,他有意無意瞥了眼時星洲,又道,“或者直接喊我大哥也行。”
席修然道:“……萊恩大哥?”帕德裡奇全名叫,萊恩·帕德裡奇。
“哈哈哈,可以可以,就這麼叫。”帕德裡奇心情愉悅的看了眼時星洲,心想任你小子軍銜升的再快,等級再高,現在也得跟著你伴侶喊我大哥,哇哈哈哈。
爽!
剛滿四十,年長時星洲十三歲的帕德裡奇,心態年輕的很。
帕德裡奇轉頭看向時星洲,笑眯眯道:“都是一家人,星洲也可以這麼叫我。”
席修然:“……”原來在這兒等著呢。
“好的,萊恩大哥。”時星洲微笑道。
帕德裡奇的笑容瞬間變得勉強,不過很快又恢複自然,“算了,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叫我吧。”
明明沒有任何歧義,語氣也很正常,可不知道為啥聽到時星洲這麼喊他,帕德裡奇就總覺得對方是在陰陽怪氣,渾身不得勁兒。
席修然忍笑,雪莉爾等人想笑又不敢笑。
“咳!”收到丈夫的眼神,艾爾塔笑著打了個手勢,旋即一盤又一盤美食端上桌,艾爾塔熱情招呼眾人享用晚餐。
由於哈裡曼大師說了是家宴,大家也就沒有談公事,聊得話題都比較輕鬆愉快,整體氣氛還算不錯。等年紀大了的哈裡曼大師提前退場後,沒了長輩在場,大家聊得就更開了,再加上有顏良和雪莉爾這兩個氣氛組成員在,一群人說說笑笑到了深夜。
不過到底是在帕德裡奇的地盤,雙方合作的細節也還沒談好,因此玩得也不算太瘋。當然,一場飯局下來,各自也心安了不少,畢竟誰都不想跟合不來的傻逼談合作。
雪莉爾和白石、顏良等人拚酒拚的厲害,硬是憑一己之力將另外兩個Alpha給灌趴下了,那豪邁的樣子看得席修然眼角直抽,隻能說不愧是星際的女Alpha。再看溫溫柔柔,時不時還給他夾菜,跟他分享美食、交流廚藝和服飾時尚的艾爾塔,席修然心想女性Beta才是他熟悉的地球女性啊。
席修然正默默吐槽著,就看到醉醺醺的雪莉爾突然暴起掐住顏良的脖子,大罵道:“王八蛋你騙我!”
有瓜!席修然眼睛叮的亮了,滿懷期待的看過去。
“跟我說回來鐵定能看時星洲的樂子,結果呢?!”雪莉爾掐著顏良的脖子死命搖,“老娘千裡迢迢趕回來,根本沒看到樂子,反倒被秀了一臉!談戀愛了不起啊,有伴侶了不起啊,還特麼的威脅我……”
席修然:“……”
“還說什麼人美心善,單純好騙?屁!你他媽也不想想,能跟時星洲睡一張床的人,能單純好騙到哪兒去……”
席修然放下杯子,默默挽起袖子,準備暴打醉鬼。
剛要起身,餘光瞥到身旁亮起的光屏背景有點眼熟,席修然下意識轉頭看過去,沒想到還真是熟悉的聊天界麵,在一眾軍務、公文裡顯得格外的醒目。
席修然看著時星洲一心多用,嘴裡和帕德裡奇談著合作細節,手上打字回複王管家會晚歸,並交代他去收集橘紅色的寶石。旋即,時星洲關掉對話框,又打開朋友圈,發了張戒指版“朝霞”的照片,配字:【夫人設計的婚戒。】
“你們倆怎麼又吵起來了,雪莉爾快鬆手,顏良要吐了……”艾爾塔端著醒酒茶走過來,好笑的勸著雪莉爾兩人,聲音突然一頓,“修然?你耳朵怎麼這麼紅?”
時星洲轉過頭,看著席修然紅透的耳朵和臉,笑了下。
聽到時星洲的笑聲,席修然沒穩住心態,拿錯成了時星洲的酒杯。
一分鐘後,席修然艱難咽下嘴裡的烈酒,木著臉回道:“熱的。”
……
淩晨四點,這場飯局終於結束了。
開著隱身模式的飛行器早早就停在了大門口,醉的不省人事的白石和顏良被周六一手一個拎了上去,時星洲則抱著睡過去的席修然走在後麵。
現今局勢緊張,雖然確定了合作關係,帕德裡奇也沒冒昧挽留時星洲等人留下過夜,不過還是跟夫人一起站在門口送他們。
眼看著時星洲快要走上飛行器,帕德裡奇突然道:“時上將。”
時星洲轉頭看著他,沒有說話,等待後言。
帕德裡奇打了手勢,讓隱藏在周圍的護衛都退下去了,艾爾塔對時星洲笑了笑,也轉身離開了。
“自從五年前得知你受傷的消息,我就在謀劃……”帕德裡奇看著時星洲,笑了,“沒想到最後我們竟然會合作。”
“我也沒想到。”時星洲說。
帕德裡奇笑了笑,似乎沒想到時星洲會附和他。
第一軍團的將領大都是貴族出身,第四軍的將領則是基本是平民,因此雙方頗看不慣彼此。再加上第一軍出了時星洲這個逆天存在,次次大捷,軍功攢得那叫一個快,導致第一軍越發瞧不起第四軍,兩邊陣營的士兵也摩擦不斷。而兩邊高層將領之間的關係嘛,好聽點叫點頭之交,不好聽點你丫誰啊。也就雪莉爾勉強能在兩邊說得上一些話,所以這次才被帕德裡奇叫了回來。
“其實哪怕第四軍和第一軍的關係很好,我原本也不打算跟你合作。你太冒進,不折手段了。那麼瘋狂的計劃,以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去施行,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最後都會死很多人。”
說到這,帕德裡奇又笑了下,話鋒一轉,“不過,我也能理解。所以我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雖然不讚同,但他能理解時星洲。
誰能想到作為帝國守護神,戰功赫赫的時家人,沒有死在遙遠浩蕩的星域戰場,沒有輸給蟲族、異獸大軍,而是死在了皇室和保皇派的私欲裡。
隻因他們想要繼續發戰爭財,不想這麼快結束戰爭,於是他們密謀了一場爆炸。可誰想一場原本隻是想要和談失敗的小爆炸,會被蟲族主戰派發現,最後演變成了炸毀整顆荒星的慘案。
帕德裡奇查到這裡的時候,還轉頭跟他夫人艾爾塔感歎過,“難怪時星洲瘋了,換我我也瘋。我不僅發瘋,我還要拉著所有人陪葬,去他媽的帝國守護神,老子不守了!”
“你的絕妙想法就是坐收漁翁之利,架空我所扶持的那個人。”
時星洲微微勾唇,語氣平淡:“我死後,保皇派肯定損失慘重,但沒了我的震懾,顏良他們掌控不了太久局麵,隻能被你趁虛而入。”畢竟那個時候的帝國已經破敗不堪,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動亂了。
他此言一出,猶如平地驚雷,帕德裡奇瞳孔遽然一縮,愣愣地看著時星洲,半響說不出來一句話。
被時星洲抱在懷裡半夢半醒,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席修然也瞬間清醒過來,這不就是原文劇情嗎?!
時星洲死後,主角攻應華池接手了他大部分的勢力和人手,又在主角受的搭線下提前得到帕德裡奇的支持,最後才順利登上帝位。而作者雖然沒有明說,但從很多細節和伏筆來看,應華池完全就是個傀儡皇帝,帝國真正的掌權人其實是帕德裡奇。
所以,這一切都是時星洲計劃好的?!
“你……”帕德裡奇張了張嘴,似乎也想問這是不是時星洲計劃好的,最後能乾巴巴的問道:“為什麼?”
日升月落,晨光破曉。
兩人說話間,天邊漸漸露出一抹魚肚白,淡淡的晨光落在這個原文裡的“瘋子”身上,他垂眸看著懷中人手上佩戴的那枚戒指,平靜道:“我姓時,時家是帝國利刃,國民守護神。”
不再是皇室最忠誠的護衛者。
他不會像爺爺愚忠,亦不會像父親心軟,他要做就做絕。
皇室腐朽,那就換個,保皇派結黨營私,那就連根拔起。
索羅亞帝國是屬於她的子民的……
最後,時星洲抬眸看著帕德裡奇,笑了下,“我相信你會是那個旅人。”
淋過太多雨的旅人,總會想給後人留一把傘。①
作為戰爭孤兒,帕德裡奇能走到今天,淋過太多太多的雨,他算計那麼多,也不過是想給後人留把傘。
這場戰爭,早該結束了。
第60章 標記揣崽倒計時
時星洲抱著席修然回到飛行器上, 將人放在軟椅上,見他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給他搭上小毯子後又捏了捏他的臉, “不困?”
“困啊。”
“那怎麼還不睡?”
席修然打了個哈欠, 他是真的困,忙了那麼久突然放鬆下來, 關鍵還順利脫單了, 換往常給他一張床,他能不要臉地抱著時星洲睡到地老天荒。
席修然捏了捏眉心, 回道:“我在想很重要的事情。”
時星洲揚眉:“多重要?”
“非常重要。”席修然故意頓了下, 才道:“我在想我男朋友這麼牛逼, 我也得支棱起來才行, 不能再鹹魚了!”
時星洲輕輕笑了聲, 在席修然身旁坐下, 問他:“你想怎麼支棱?”
席修然語氣激昂的仿佛要炸了王宮, “先定個大目標, 每天早起鍛煉精神力,爭取一個月內突破到S級!”
時星洲笑了:“多早?6點?”
“6點, 你看不起誰呢。”席修然點開終端就想來個5點的鬨鐘, 在即將按下確認的時候頓了下,最後又默默改成了7點, “還是7點吧……我已經快八百年沒見過6點的太陽了。”
這段時間忙展館不算,他彆說見太陽了, 整個就沒合上過幾次眼。想起這事,席修然就是一把辛酸淚, 他好好一條鹹魚,本以為穿過來能過上混吃等死的快樂守寡生活, 結果根本沒鹹魚幾天,現在還得為了時星洲死命卷起來。
不過,他樂意。
就問你夢情紙片人成真了,你能拒絕為他爆肝?
時星洲失笑,輕輕揉了揉席修然的腦袋,“精神力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用急。”
席修然這麼著急突破S級是為了什麼,時星洲心裡清楚。
小鹹魚這是為了他。
席修然等了片刻,見時星洲沒再說什麼,也沒什麼行動,眨了眨眼睛。
就這?
就揉個腦袋,讓他彆著急?
席修然沒忍住問他:“我都要為了你改作息早起了,你就不感動感動?”
時星洲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頓了下,還是笑著點頭:“很感動,所以夫人是在暗示什麼?”
“……”席修然嘟嚷著罵了句臟,那些戀愛遊戲果然都特麼是騙人的,按照遊戲裡的套路,時星洲這會兒不該是感動的給他一個吻嗎?再不濟,給個抱抱啊!
垃圾遊戲,騙我感情!
席修然決定再也不信那些破套路和戀愛攻略了,伸手把時星洲拽近一點,直接明示道:“既然都感動了,你現在不該吻我嗎?”
時星洲忍無可忍,用精神絲線將角落裡睡著的白石和顏良扔駕駛室去,升起擋板,把席修然按在椅子上,很重的吻了上去。
駕駛室裡。
本該醉得不省人事的顏良睜開眼,捂著腦袋,低罵了句臟:“草,時星洲那王八蛋肯定是故意摔我腦袋!不就偷聽幾句嘛,我又沒睜眼去看……哎喲。”
他還沒抱怨完,腦袋又被精神絲線給拽著又往地板上撞了下去,老實閉嘴了。
周六目不斜視的駕駛著飛行器,仿佛什麼都不知道。
……
席修然又是被時星洲抱下的飛行器。
沒病,沒傷,也沒睡著,單純就是被時星洲給親的缺氧腿軟,腦子暈乎乎的走不動了。
席修然一邊在心裡罵自己不爭氣,一邊懷疑起自己的學習能力。
不應該啊,第一次就算了,這都第二次他怎麼還沒學會換氣,愣是把自己給憋得缺氧,不得不先打住。
時星洲看著他紅透的耳尖,沒忍住捏了捏,“又在想什麼?”
席修然誠實道:“自我檢討,我真是太不爭氣了。”
時星洲:“……”
王管家這會兒已經帶著傭人上前,將宿醉的白石和裝醉的顏良扶了下去,餘光瞥到時星洲和席修然的戒指頓了下,很自然地拐向席修然還有點紅的嘴唇,最後停在了時星洲明顯是被咬破的嘴角。
腦子裡的采購清單已經從孕期用品一路拐到了童裝玩具,王管家麵上卻依舊優雅從容,很儘職儘責的躬身詢問道:“上將,需要給您和夫人準備藥嗎?”
什麼藥?醒酒藥?他們倆又沒有喝酒……席修然正想著,才發現王管家的目光是落在時星洲的嘴角。
席修然愣了半秒,整個耳朵都紅了,滿腦子“啊——”
時星洲平靜的看著王管家。
王管家很識趣的躬身告退了,就是離開的步伐比往常輕快了那麼一點。
席修然:“……”
謝謝你配合演出,如果你能一開始就裝沒看到,我會更感謝你。
沒忍住又瞥了眼時星洲破了的右嘴唇,席修然表情自然地問著,“疼嗎?要不還是讓王管家給你拿點藥吧。”
時星洲看了眼他已經蔓延到臉上的緋色,笑了下,不答反問,“知道我先前為什麼沒吻你嗎?”
席修然一臉問號。
時星洲捏了捏他紅的有點發燙的臉,笑道:“臉皮這麼薄,偏偏還不知死活的撩我,給你留麵子也不管用啊。”
席修然:“……”
直到被時星洲一路抱回了臥室,席修然才回過神。
明明都是第一次談戀愛,時星洲憑什麼比他從容這麼多,還能想著給他留點麵子。不過……他說那話的語氣 怎麼有種濃濃的既視感。
席修然仔細想了想……像極了他嘲諷蘭登那個小學雞人菜癮大的語氣。
等等!
席修然蹭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完了,我又把蘭登給忘了!”
他火速點開聊天界麵,果然提示他被蘭登給拉黑了。
席修然:“……”
都氣的敢把他拉黑了,看來是不好哄了。
時星洲聽到那個“又”字就笑了,問:“怎麼回事?”
“就之前不是還不知道老師和師兄的關係嘛,我就沒帶蘭登一起赴宴。”席修然小聲道,“本來想著是確定安全後,就發消息哄哄蘭登的,誰知道……”
說著,席修然頓了下,抬眸看向時星洲,歎息道,“男色誤我啊。”
時星洲哭笑不得的伸手又捏了捏席修然臉,“又開始瞎撩了?”
“沒啊。”席修然一臉認真,“我這是目的明確的勾引。之前的確是經驗不足,沒注意場合什麼的,你放心我學習能力超強的,這次肯定不會再咬到你……”
席修然沒說完,時星洲就把他推倒在床上,狠狠吻了上去。
或許是臥室燈光太曖昧,也或許是床太軟了,兩人吻著吻著就在床上滾做一團,呼吸交錯,肢體接觸,到了最後,席修然衣衫淩亂,喘著氣躺在床上,胸膛劇烈起伏,滿臉茫然。
時星洲怕壓著他,單著撐在席修然的頭側,安撫的替他理了理頭發,將他鬆開的襯衫領口又扣上,沒去看,也沒去碰那個一直散發著香味誘惑他的後頸位置。
席修然終於緩過勁兒了,就見時星洲摸著自己破掉的左嘴角,眸色深沉,啞聲問他:“這就是你說的不咬人?”
席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