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蓮被她不帶臟字的話給氣到了,站起來就是一聲“呸!”
顧忠國覺得頭疼,每次遇到趙家人不發生點兒什麼麻煩事兒,都是不正常的。
他拉了拉小姑娘的手,側身貼在她耳邊說:“彆和她一般計較,咱們早點兒把事兒說完了就回去吃飯。”
江菀耳邊因為男人的貼近有些發熱,聽他這麼一說,也歇了和趙蓮計較的心情,畢竟一個重男輕女那麼多年的人,也不可能隻說她幾句就能改,還是正事兒重要。
顧忠國皺著眉說:“行了,孩子你們看了,說事兒吧,我知道你們有彆的事兒。”
用腳想都知道,趙家人絕不可能隻是來看孩子的,畢竟當年男人把孩子們放在趙家養了幾個月就讓他們再也不想養了。
趙寶生輕咳了兩聲,一臉的討好:“忠國啊,咱們坐下說吧,來坐,這邊有椅子。”
顧忠國坐在椅子上,讓小姑娘抱著三寶坐在床邊,床畢竟要比椅子坐著軟乎些。
大寶和二寶跟著年紀相差十幾歲的小舅舅和小姨到一邊玩去了,之前他們在趙家住的時候,就和小舅舅小姨關係好,現在見麵了很快也都熟絡了起來。
趙寶生沒有直接說事兒,反而是先鋪墊:“是這樣的,忠國,你還記得貴華嗎?”
“誰?趙貴華?”
趙寶生對著屋那邊叫了聲“貴華”,這才有個高高瘦瘦的男人走了過來。
“這是你表姐夫,快叫表姐夫。”
趙貴華聽著他爸的指揮低著頭悶悶地叫了聲“表姐夫。”
江菀戲謔地看著男人,看來人家可沒覺得陌生,還表姐夫呢?
顧忠國看著小姑娘的眼神,有些嚴肅了起來:“咳,你接著說吧。”
趙寶生笑麵虎一樣:“我們貴華啊,已經二十三了,是結婚的年紀了,最近已經相看好了南川城裡在廠裡上班的工人,家裡父母也全都是工人,多體麵啊……”
江菀聽著趙寶生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重點,有些不耐煩,逗起了三寶玩,三寶可比臉跟包子似的趙寶生好看多了。
三寶也樂嗬嗬地給了回了個笑,還流了口水,江菀用她脖子上掛著的口水巾給她擦了擦嘴。
“但是那家人覺得我們一家老老小小的擠在南川城郊區的老房子裡不體麵,想讓貴華有個城裡的房子。”
聽到這裡,江菀心裡大概有了猜測,房子?
果然,下一刻,就聽趙寶生說:“我之前聽我姐說過,我侄女說你們要在南川城裡買房子,我那天也遇到了一個老熟人,說看到你在南川城裡已經買了一個大房子,我的意思是你們現在一直在島上,那房子也是空著的,你看,能不能借給貴華住一段時間,讓他看起來有個體麵的房子,好過上好日子?”
顧忠國聽了一臉懵,居然有這麼臉皮厚的人?
不要說他們之前唯一聯係的前妻去世了,就算還在世,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把房子給一個根本不熟的表弟住了。
“我房子早就租給彆人了,你們自個兒買吧。”顧忠國的意思就是我房子沒空著,不可能給你兒子用,你們自個兒買吧。
但趙寶生跟聽不懂似的:“忠國啊,你放心,要是貴華住進去了,我也讓他給租金,不會虧待你的。”
“我琢磨著之前肖桂香往趙家送的錢怎麼也夠買一個房子了吧?怎麼還打起我這個房子的主意了?”顧忠國也不東繞西扯了,直接說著心裡話。
趙貴華麵上一紅,大喊著:“說了讓你彆來,丟不丟臉啊?”
說完趙貴華就氣衝衝地出去了,看起來是個臉麵薄,有脾氣的年輕人。
趙寶生麵上險些掛不住,但還是努力保持笑容:“忠國啊,你彆怪他,他年紀小,不懂事。”
江菀聽不下去了,不想聽他再繼續胡扯了:“我看你們家懂事的隻有趙貴華吧?”
“彆人家的房子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都要惦記,你要不把你們家改姓顧吧,看你們都有自己是顧家人的自覺。”
趙蓮看見自己最疼的弟弟被下了麵子,立馬大聲罵著:“你個黃毛丫頭懂什麼?懂個屁!顧忠國可是和我們桂香有夫妻關係的,我們桂香還給他生了兩個大胖小子,就一個房子咋了?一個房子還給不得了?彆說是房子了,就算是他的錢也該有我們桂香一份,我就該撕爛你的嘴!”
顧忠國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穴,鎮靜地說:“這房子是肖桂香去世後買的,於情於理都沒有她一份,我也很感謝肖桂香辛苦地養大了兩個孩子,還生下了可愛的三寶,她平日裡每個月給趙家送的錢我至今為止都沒有計較過,沒有算過,也沒有讓你們還回來過,你們捫心自問,有誰家女兒嫁出去後,每天自己和孩子們吃不飽穿不好,還要給娘家不停地送錢,你們覺得這合適嗎?”
趙蓮臉一抬:“咋不合適了?桂香孝順我們,你這人還一個堂堂的團長,連桂香孝順我們都看不過眼,你還是男人嗎?”
江菀在一旁笑個不停,聽著男人被懟是不是男人的模樣實在忍不住。
顧忠國卻黑了臉,他在給趙家人講道理,趙家人在給他講歪理,完全沒有在一個方向上說話。
看著小姑娘抱著女兒笑個不停的樣子,越發想要結婚報告能快點批準下來了,他一定會好好證明他是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