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吃完晚飯後, 江菀發現大寶和二寶從下車到家後雖然和平常一樣該吃吃,該玩玩,但始終有些拘謹,特彆是對著她爸媽的時候, 她便特意交代了弟弟石頭多和他倆玩。
晚上睡覺, 江菀在自個兒屋裡和三寶一起睡,屋子雖然小半年沒睡過人了, 但看得出來她爸媽時常打掃, 還是乾乾淨淨的, 和她離開時一樣,大寶和二寶跟著弟弟石頭一起睡, 三個小孩人小, 在一張床上睡也不擠。
家裡不像遠明島那樣,雖然是冬天,但也沒有那麼冷,也不像北方那樣,有炕, 全靠燒爐子或者抱暖瓶暖和, 江菀找出家裡的暖瓶, 大大小小好幾個,灌滿了熱水,給弟弟和孩子們身旁一人放了一個。
第二天, 江菀醒來的時候, 伸手往旁邊一摸,發現沒摸到人,一下就驚得清醒了,起身一看, 果然沒有三寶的影子,她有些慌張,連忙穿好衣服下床出去。
一到院子裡,就見她以為丟了的三寶穿得厚實著,正吧嗒吧嗒地在寬敞的院子裡走路呢。
院子裡燒著小爐子,在周圍也不冷,楊桂花在爐子旁坐著看三寶走路,高興得不得了,好像三寶是會了什麼了不起的特長似的,但江菀在屋裡和院子裡都沒看見弟弟和另外兩個孩子,有些奇怪。
“媽——”江菀邊喊邊朝著楊桂花走去。
“你喊啥,咋了?”楊桂花起身把三寶一把抱起來,轉身問。
“石頭和另外兩個孩子呢,我咋沒看到他們?”
“他們三個□□點吃了飯就出去玩了,你咋不多睡會兒?昨兒坐火車也累人得很。”楊桂花心疼女兒,昨天明顯看見她眼下青黑一片就知道她在路上鐵定沒睡好。
江菀看了看手表,笑著說:“都快十一點了,我還睡啥?三寶你啥時候抱走的?”
“我早上八點過到你屋裡看,三寶已經醒了,我怕她吵到你睡覺,就給抱出來了。”
“媽,三寶可不吵,她聽話著呢,我有時候起得遲,她自個兒在床上躺著,不哭也不鬨的。”江菀誇著三寶,她說的也是實話。
“喲,三寶這麼懂事兒?怕是心疼你這個當媽的,我說怎麼早上看著她醒了好一會兒也沒鬨騰。”
三寶好像聽懂了似的,咯咯地笑著。
“媽,你看她聽得懂你誇她呢。”江菀其實也不知道三寶聽沒聽懂,但見她笑得可愛的那小模樣就覺得好玩。
“是啊,咱三寶真聰明,她會說話了不?咋沒怎麼聽到她說話?”楊桂花養大了三個孩子,有經驗,通常一歲多的孩子是能夠簡單地說一些話的。
“她啊,就是懶,一般就餓了尿了才知道喊媽,過了一歲就已經會說一些簡單的詞了,就是不怎麼願意開口,就一個勁兒地對著我笑,笑得我都不忍心強迫她開口。”江菀無奈,她也不知道三寶為什麼會說話但就是不願意多說說。
“你啊,這樣不行,得逼著她,讓她多說話,不然以後養成習慣了,會比一個年紀的孩子說話遲很多,往後長得也沒彆人快。”楊桂花有些擔憂地叮囑她。
“好,我知道了媽,你把三寶放地上吧,讓她自個兒走,彆抱著累著了,她也喜歡走路。”江菀見她媽抱著三寶有些久,怕她抱累了。
“這有啥?三寶還沒我抱袋糧食重,既然她喜歡走路,那我讓她下來就是。”楊桂花抱著是不累的,隻是聽著三寶喜歡走路,才放她到地上。
三寶一到地上,跟上了發條似的,吧嗒吧嗒地踩著貓咪鞋走著。
“這鞋哪兒買的?看起來還挺好看的。”楊桂花昨兒就注意到孩子們的鞋的不同了,大寶和二寶穿的老虎鞋,三寶穿的貓兒鞋,挺稀罕的。
“我自個兒做的。”
“你啥時候會做鞋了?我咋不知道?”楊桂花疑惑地看著她。
“咳,我自個兒本來就會做衣服,之前讀書的時候看了本教做鞋的書,在島上我自個兒就琢磨出來給孩子們一人做了一雙了。”江菀心虛地解釋著,其實這是她上輩子閒著無聊的時候跟鄰居老太太學的,那時候手工布鞋依舊流行,並且還有了更多花樣兒,區區老虎貓咪根本不算什麼。
“那還挺好,改天我做鞋的時候你教教我咋做成老虎的,我給石頭做幾雙。”楊桂花瞧著新鮮好看,給石頭做幾雙穿著肯定也好看。
“行,對了,我大姐懷孕了,沒啥事兒吧?”江菀對她大姐上輩子懷孕期間有沒有發生什麼已經沒有印象了,隻記得大姐平平安安生了個男娃。
“嗨,哪兒有事兒啊,你也知道,她婆婆盼了好久才來的孩子,一知道有了就立馬找了人來看,說是個男娃,現在她婆婆對你大姐可好了,頓頓給她好吃好喝的,連碗和衣服都不讓她洗了。”楊桂花說的時候也有些對大女兒的婆婆看不上,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嫁到她家去,好幾年了也沒什麼好臉色,這一聽懷了個男娃就跟那天氣似的,說變臉就變臉。
“沒事兒,大姐這次肯定生的男娃,往後她的日子就好過多了。”江菀覺得無奈,這時候重男輕女的風氣本來就高,在農村更甚,他們江家算是不重男輕女的典型了。
“唉,希望吧,我大丫真是受苦了。”楊桂花提到江曉有些難受,看著女兒被婆婆甩臉子她心裡也是不好受的,隻希望這胎是男的,讓大女兒的日子好過起來。
這時,院門外傳來一聲“媽,二妹。”
楊桂花和江菀抬頭一看,就看見江曉一個人挺著顯懷的肚子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