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學了一會兒彈弓後, 對著椅子上掛著的從她大哥本子上撕下來的作業紙用小石頭打了半天也打不準,頓時沒了耐心:“不玩了不玩了,真無聊!”
“你自個兒打不準,咋無聊了?我看有趣得很。”顧忠國邊說邊用彈弓對準那張紙, 咻的一聲, 小石頭便從紙的正中央穿了過去,正中紅心。
三寶跺了跺腳, 被她爸說中了, 心裡一氣惱:“哼, 你煩不煩啊,就是無聊!反正我不玩了, 我要找花花和草草玩去!”
“你們倆怎麼了?我在屋裡都聽到聲兒了,大寶和二寶還在屋裡寫作業呢,彆打擾到他們了。”江菀循著聲兒出來看,就見三寶背對著她爸,一臉的不高興。
“她啊,玩彈弓自個兒打不準,正跟我鬨脾氣說無聊呢。”顧忠國把彈弓放桌上, 給小姑娘告狀。
“三寶, 你最近怎麼脾氣越來越大了?你爸好心教你玩彈弓, 打不準就打不準吧, 怎麼對著他還一個勁兒地發脾氣?”江菀嚴肅地對著三寶說, 她怕三寶被寵壞了, 平日裡她和男人對孩子們都是采用說理教育,也比較寬鬆,而三寶上麵又有兩哥哥寵著,偶爾脾氣還挺大的。
三寶不敢說話, 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她媽了,雖然她媽不打人也不罵臟話,但她就是莫名地害怕,兩隻手交疊在一起緊張地絞著,嘴巴癟著,看起來要哭了似的。
顧忠國一見到三寶這樣,就有些心軟,在他心裡,小姑娘和三寶都應該被溫柔小心對待,雖然他剛才告了狀,但隻是想逗一逗三寶而已,沒想成這樣,便替她辯解:“三寶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媳婦兒你報紙看完沒有?”
“你閉嘴,我教育孩子的時候站一邊兒去。”江菀懶得理男人,她是真的怕三寶脾氣越來越大,往後是誰都不放在眼裡,萬一惹事兒了怎麼辦。
顧忠國摸了摸鼻子,聽小姑娘的話真站一邊兒去了,心裡對三寶有些愧疚,對不住啊閨女,爸爸也很怕你媽,已經替你爭取過了。
三寶此時突然知道她為什麼怕她媽了,因為在家裡,她和大哥二哥都怕爸爸,但爸爸怕媽媽,所以她覺得在家裡隻有媽媽是最厲害的,也是最怕她。
“三寶,媽媽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能對家人亂發脾氣,家人是最愛你的,也是最包容你的,但是不能任性地把家裡人的愛當做理所當然的,你剛剛發脾氣,爸爸也很難過的。”江菀蹲下來和三寶耐心說話。
三寶也不知道能不能理解,她抬頭看了看站在一旁高大的爸爸,若有所思。
“爸爸你真的難過嗎?”三寶疑惑地問她爸。
顧忠國正想說一句,這有啥難過的?但見小姑娘在三寶旁邊瞪著他,頓時用拙劣的演技撫著胸口,低下頭,聲音低落地說:“難過的,非常難過,心都快碎了。”
三寶一聽,臉上有些沮喪,似乎沒想到她爸真的很難過。
江菀也以為男人真難過,結果沒想到她抬頭看男人的時候,男人還笑著對她眨眼睛,很好,白擔心了,這演技倒是還行,就是有些浮誇了。
“三寶,你應該和爸爸說什麼?”江菀趁機讓她道歉。
“爸爸,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亂發脾氣了。”三寶跑過去撲在男人腿上。
顧忠國一聽,心裡柔軟不已,他蹲下來,摸了摸三寶的小腦袋:“沒關係,咱們三寶知錯能改就行了,剛才是不是想去找花花和草草玩啊?讓媽媽帶你去吧。”
三寶對著她爸臉上親了一口,便噔噔噔地又跑到她媽身邊,牽著江菀的手,望著她,意思是想讓她和她一起去隔壁找弟弟妹妹玩。
“走吧,真是一點兒都待不住。”江菀牽著女兒的小手,走過男人身旁時掐了他腰一下。
顧忠國沒明白什麼意思,小姑娘雖然掐得不疼,但他沒想明白,反思自己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乾脆進屋裡輔導孩子們做作業去了。
倆孩子屋裡,二寶早已經做完作業,在看自己的連環畫了。
而大寶正抓耳撈腮咬著筆杆子做作業。
“二寶,你作業有要檢查的不?”顧忠國隨口問了一句,二兒子一向比較自覺認真,作業完成得快又好,所以一般隻有老師要求檢查的他才看看,其他的他也不多過問。
“沒,今兒全是自個兒做了明天交給老師的就行。”二寶頭都沒抬,看著連環畫回答他爸。
顧忠國在旁邊看大寶做作業,做的數學作業,幾分鐘才做一道題,還沒對幾道,心裡有些無奈,不知道為什麼,大寶似乎從小學習就不得勁,反倒是二寶,現在雖然才上一年級,但做二年級的題也沒問題,真是天差地彆,但他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就像小姑娘說的,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大寶在學習上不行,在彆的地方上肯定有合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