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從學校裡出來,江菀感覺自己的難過和不舍又更深了一重,但還是沒有後悔,她想要在最應該的年紀去完成上輩子沒能完成的事兒。
其實上大學對她來說不僅僅是拿個大學畢業證的意義,還證明著她確確實實改變了這輩子自己的人生,自己不再是那個懦弱無能被家暴還無法離婚的自己,而是一個無論想做什麼都能做完做好的自己,不負初心,勇往直前。
下午吃了晚飯後,男人洗了碗去工作了,孩子們都在屋裡寫作業,木婉柔來找她了,還帶著花花和草草。
兩個孩子還沒到上學的年紀,自然沒有作業,來過顧家很多次了,一來就熟悉地溜進了哥哥姐姐們的屋裡,和他們玩去了。
“大寶二寶三寶,你們先和花花草草一起玩會兒,作業可以等等再寫。”江菀對著屋裡的孩子們喊。
“知道啦!”三個孩子嬉笑著回答。
“誒,三個孩子作業還沒寫完呢?要不我讓花花草草出來吧。”木婉柔沒想到孩子們作業還沒寫完,有些不好意思打擾他們。
“沒事兒,他們三個作業都是邊玩邊寫的,再說了,他們都喜歡著你家兩個孩子呢,不影響的。”
“行,對了,小菀,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南川啊?”木婉柔不再想幾個孩子,一坐下就握著她的手,想起了她快要去南川的事兒了,有些難過。
“再過幾天吧,我得先回自己家裡一趟,再去南川上大學。”江菀要是直接從島上去南川上大學肯定是不方便的,所以還是從自己家裡去更好,更何況自己的學生證之類的都還在家裡,更應該先回去的。
“那你以後一定要經常回來,要給我打電話,我下班時間你是知道的,等我下午工作回來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木婉柔撒嬌似的跟江菀提要求,她這人脾氣不好,心氣也高,這麼久以來,也就隻有江菀一個好朋友,習慣了她在身邊,如今她要離開,那不舍和難過一點兒也不比當初離開木家時的少,更不比做丈夫的顧忠國少。
“好好好,到時候我一定給你打電話,等有時間了我還會回島上來的,到時候再找你玩。”江菀無奈,給出了承諾。
兩個人就這樣聊天都聊到了晚上,直到顧忠國下班回來,木婉柔才回家去。
“辭職了?”顧忠國回來把身上的大衣脫了,低頭問小姑娘。
江菀點了點頭,歎了口氣:“今兒剛去辭職,就覺得舍不得。”
“那要不不去上大學了?”顧忠國看不得小姑娘皺著眉,開玩笑地說了句。
江菀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說餿主意。”
“我的錯,我的錯。”顧忠國一把抱住了小姑娘,繼續說,“反正你一兩年就能讀完大學的,再說了,人都是往前看的,到時候你會有更加舍不得的地方,孩子們我會照顧好的,你彆擔心,到了學校好好學習,照顧好自己,我們家的電話你至少一天來一個,就算不給我打,孩子們也肯定都念著你的,等我有假了,就帶著孩子們去看你……”
江菀靠在男人懷裡,仿佛有了依靠似的,覺得安心又溫暖,男人自從有了上輩子的記憶後,更加地和上輩子那個穩重體貼的男人一樣了。
有他在,她放心了許多。
顧忠國洗了澡出來本想和小姑娘好好說說話,結果沒想到被她無情地叫去輔導孩子們的作業了。
沒辦法,他隻好不情願地去孩子們屋裡給他們看作業了。
看完作業回來,孩子們也洗漱著準備睡覺了。
小姑娘正靠在床頭看著報紙,顧忠國站在門邊看著她,他其實也是非常舍不得小姑娘的,但他不能說舍不得,要是他也說了舍不得,小姑娘想必更難過了,他隻有表現得能處理好家裡的一切,才讓她沒有擔心,沒有任何負擔地自己一個人去上大學,而去更好,更廣闊的天地,才是小姑娘最好的歸屬,就算有再多的不舍,也隻能脫口而出一句彆擔心,放心去。
“孩子們作業輔導完了?”江菀放下報紙,就見男人在門邊上發愣。
“完了,都已經睡下了。”顧忠國走過去上了床,和小姑娘靠在一起看報紙。
江菀看著報紙卻沒有看進去,餘光瞥向男人硬朗的臉龐,心裡不可能不知道男人不提舍不得是為了讓她放心地去上大學,這一向是穩重體貼的男人給出的溫柔,她覺得幸運也幸福。
幸運是這輩子早早地和他在一起結婚了,幸福是男人無論何時心裡都記著自己,不用花言巧語,隻用行動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