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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湊近了觀察就會發現異常之處,前麵引路的人手中所持燈籠並非紅喜之色,而是慘白色,上撰“奠”字,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娶親用的。
而更像是為亡者引路。
“爹,我不嫁,我不嫁啊;我一個活人怎麼能夠嫁給一個惡鬼,爹,我不嫁!”在感受著外界的嗚咽冷風之後,花轎之中傳遞出一個女子的哀求聲。
但哀求歸哀求,外麵的那些人就像是假的傀儡一樣毫無分毫的動作。
銅鑼依舊響著,嗩呐依舊吹著。
但始終沒人出聲回答花轎中的女生。
終於在路過一個破舊的石拱門之後,前端手持白色燈籠引路的人抬手掐滅了不停跳躍的燭光,隨即擦了擦自己乾澀的眼角轉過了頭。
“女兒,不是爹偏偏要你嫁給鬼王;不嫁給鬼王,整個村子都要遭殃,你弟弟眼看就要娶媳婦了……”
說到這裡,那個老頭停下了自己假惺惺的可憐,最後的那句話才是眼前那個女子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女兒,你隻能說自己命苦!”
“等你弟弟娶上媳婦兒,娘會讓他給你多多地燒一些金元寶,讓你在底下過上好日子。”
一旁的老太太滿眼都是淚花,但惺惺作態的神情是怎麼都做不得假的。
“走走走,時辰到了!”
“彆打擾鬼王來接走新娘子!”
就在這時,一個打扮古怪的老太太一邊拿著煙鬥,一邊猛拍著自己的大腿提醒起來。
說罷,連忙邁著自己的小腳向著遠處跑去。
不過還沒等那夥送親的人逃出石頭拱門,便被一股沒由來的惡風給生生攔住了去路。
枯枝敗葉被卷積而起,形成一個又一個不停旋轉的颶風。
“噗呲!”
泥土塌陷,一連串的漆黑手掌破開地麵鑽了出來,抓著那些人的腳腕令他們深陷泥土之中,無法逃離。
下一刻,一個體型尤其圓潤,青麵獠牙的鬼王從地底下躥了出來。
頭顱擺動,口中流淌出的一股股綠色的粘液涎水。
“黑心,好多黑心!”
“比起女子的心,本鬼王更加喜歡黑心!”
“噗呲!”
鬼王出手狠辣無比,隨手便洞穿了媒婆的心臟,心臟依舊還在跳動,但不知是不是黑夜的緣故還是什麼原因,那顆心臟之上懸浮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黑芒。
“黑心,黑心!”
鬼王一口將黑心吞下,隨即轉頭看向了剩下的那些人。
獠牙輕壓,綠色的涎水跟粘液再一次流淌了出來,在地麵上腐蝕出一個個拇指大小的黑洞。
“饒命……饒命,我們把女兒嫁給你,嫁給你!”
那對老夫妻看著逐漸逼近的鬼王,連忙操著顫抖的聲音對著鬼王說道,似乎隻有這樣,那個鬼王就能放過他們一樣。
但已經盯上了他們的鬼王,又怎麼可能就此收手?
手爪左右掃動,便將兩顆還在跳動的心臟生生拖拽了出來。
“黑心,黑心啊!”
在將那些送親的人殺儘之後鬼王轉頭看向了遠處的花轎,其身影雖然臃腫,但卻無比靈活。
一步踏出,隨手便掀翻了花轎的頂子。
露出了其中被五花大綁,滿臉都是淚痕的新娘。
“美人兒,做人有什麼好的,做鬼跟本王一起逍遙,他不舒服嗎?”
鬼王麵露狠辣,伸出了漆黑無比的手爪。
眼見女子就要被鬼王捏碎頭顱,就在這時,一柄泛著金光的寶刀飛馳橫空,重重一刀劈在鬼王的頭頂之上。
光暈落下,徑直將鬼王劈的一個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