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嘗試用過咒言喚醒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記憶,然而失敗了。
失敗便意味著法則不允許她想起來,隻是想起部分對話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事了,畢竟這是法則對她下的束縛。
“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下。”
太宰治越過中間的伏黑惠,朝她伸出了包紮在繃帶下的手,鳶色眸子眨也不眨看向她。
“我是太宰治。”
伏黑奈彌凝視他許久,緩緩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朝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伏黑奈彌。”
“我飽了。”五條悟忽然放下陶瓷碗,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轉移,忽然也朝太宰治伸出了大手,搭在他們兩人交握的手上,笑得格外囂張,“我是咒術界最強五條悟。”
“同樣是最強——夏油傑。”
夏油傑剛好也吃完最後一口飯,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後,同樣搭在了五條悟的手上。
“那麼以後請多多關照。”
太宰治臉上的笑容稍僵,隱隱透著幾分不樂意。
“那我得是咒言師最強了吧!”
聽到客廳內傳來的喧鬨聲,伏黑甚爾靠在台麵上,轉頭看向玻璃窗外的灰暗天空,大腦再次想起他和太宰治的談話。
【她的狀態是已死……】
【她說——她不後悔這麼做。】
不後悔嗎?
那孩子到底看到了些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壓在心底裡不願去回想的記憶宛如開了閘的洪水般卷來,伏黑奈彌渾身是血躺倒在懷裡的樣子揮之不去,久而久之便成了心結。
就算——
她現在活得很好。
伏黑甚爾手摸向藏在褲兜裡的香煙盒,剛想取出來時又想起飯桌上的女兒,最終還是抽出了手懷抱在胸。
不知過了許久,客廳外的聲音似乎漸漸遠去。
“爸爸?”
廚房門外忽然探出一個腦袋來。
“怎麼?”伏黑甚爾恍然回神,轉頭看向躲在門後麵的伏黑奈彌,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想認那個臭小子做哥哥?”
他頓了下,不等女兒回答便自言自語道:“——隨便你吧。”
“不是這件事——”伏黑奈彌深吸一口氣,躊躇走到伏黑甚爾的麵前站好,微抬頭看向他,那雙清澈見底的紫眸倒映出他的樣子,“我是想說之前那事。”
“對不起。”
“……”
伏黑甚爾緩緩蹲在她的身前,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聽到這話時心裡平靜得連一絲波瀾都沒有,隻是沉聲問道:“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咒言師,始終會有身不由己的話無法說出口。
“……能。”她拉扯住老父親的衣擺,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你還記不記得我說過世界軌道是無法被打破,所以命運在我們出生開始便已經注定好。”
聽到這話,不知為何他腦袋裡再次回想起女兒上次的那話,仿佛打通了任督脈般說道:
“所以——奈彌是想說我會死嗎?”
死在那次和五條悟的對戰中?
伏黑甚爾沉默下來,微眯起眼回憶起當時的情形,那家夥要是在死亡中學會反轉術式的話,這種事或許還真可能會發生,就算他潛意識下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五條家的臭小鬼。
嘖。
“——我能預測到最親人之人的死亡。”
無論是母親亦或是父親,她都能給預測到。
“……”
“我救不了媽媽……”
因為那時候的她太小了,根本無法做出選擇。
伏黑奈彌抬起頭看向看不出表情的老父親,眸色微微黯淡,“——我不想失去父親,所以我和神明做了個交易。”
“以命換命?”
聽到這話,伏黑甚爾心底裡突然騰升起一股怒火,將她一把摟在懷裡,大手輕輕拍在她的屁股上,氣得額頭青筋爆現,道:
“下次不許再做這種事!”
“你是有很多條小命能拿來玩?!”
“……沒有。”伏黑奈彌委屈巴巴道,小臉埋在伏黑甚爾的肩窩裡蹭了蹭,“對不起嘛,你彆生氣……”
她當時才沒有想那麼多,隻想著不能讓老父親出事,至於後麵的事她根本就沒想過。
打了好幾下,伏黑甚爾忽然就重重呼出一口濁氣,沉聲道:“以後不許這樣,其他人的性命包括我在內都沒有你自己重要。”
“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就自己看著辦。”
伏黑奈彌抬起頭來,墊腳在他臉上吧唧親了口,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便點點頭道:“嗯嗯,我保證不會了。”
她保證肯定還會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