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想賴上他!
孟隨深吸一口氣,壓住內心的暴躁,知道她缺德沒下限,乾脆不再和她爭論。他雙手環胸,進入正題,“你叫我過來不會就想讓我看你放煙花吧,我好大兒呢?”
“你凶我。”
“我覺得我語氣很正常。”
“我不要你覺得,你就是凶我了。”
“.......”
孟隨無語望天,他過來乾什麼,躺在家裡打遊戲不舒服嗎?何必想不開過來看江舒的笑話,總覺得再待下去,他會變成被看笑話的那個人。
就像上次那樣......
麵對不按常理出牌的祝洄,孟隨心裡都有點子陰影了,很怕他哪裡沒注意就一不小心從江舒的爸爸變成江舒的未婚夫了。尤其是看到院子裡布置得跟訂婚現場似的花裡胡哨,特麼的,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女人乾得出來的事。
“熱鬨不,我請的樂隊和觀眾。”
“熱鬨。”
舞台上的樂隊激情地表演節目,撇開壽星沒出現這點不談,祝洄挺滿意晚會的效果。畢竟是花錢請來的專業樂隊和觀眾,就連招呼應酬的團隊都有,整個現場氛圍跟演唱會差不多了。
“還可以更熱鬨。”祝洄微微一笑,扔下手中的黑棍,跟著人群一起鼓掌。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孟隨聽到,“你覺得,死敵變情人,先婚後愛的故事怎麼樣。”
果然。
孟隨心臟一跳,嘴一抽,“我覺得,繼子和後媽的故事更刺激。”
祝洄沒看他,“難道不是後爸更刺激嗎?”
孟隨推脫,“你比較漂亮,有看點。”
祝洄張嘴就來,“你比較愛他,有爆點。”
孟隨:“?”
祝洄:“算了,我不要你覺得。”
孟隨:“......”
忍了忍,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孟隨不知從哪掏出一個乒乓球大小的閃電球,一閃一閃的雷光映襯出他陰惻惻的神情,“彆逼我在人多的地方和你們同歸於儘。”
祝洄盯著他手上的道具,撇撇嘴:“......你玩不起。”
孟隨熟練地轉動著手上的閃電球,拿出武器後,整個人像解開封印似的,連語調都隨心所欲起來,“勢均力敵才好玩,喜歡放煙花,我可以給你看一場紅色的煙花。”
哪裡勢均力敵,明明就是單方麵欺負她沒有外掛威脅她。祝洄默默往旁邊跨了一步,不去細想他口中的紅色是指什麼。她無意識摸了摸右手的手環,雖然不知道孟隨為啥突然明牌,但隻要她不拿出底牌,孟隨就不知道她的底細。
雖然她,並沒有底牌。
唯一的仰仗是可能死了後能魂歸故裡吧,儘管她並不確定,但這樣想著好歹能安慰到自己。祝洄心臟猛然跌落,神情懨懨的,討厭一些沒有分寸感的法外力量。
孟隨沒有聽到女生的回複,抬眸掃她一眼,便見她原本愜意張揚的眼神暗了下去。他本意是威脅,但沒想到直接讓她興致全無了。
也好,終於老實消停了。
他收起武器,隨意眺望四周,終於看到了要挑釁的人。舞台的燈光離他們的位置有點遠,隔著距離看不太清江舒的神情,但他知道江舒的視線在這邊。
於是他頂著江舒的目光,朝祝洄走近,幾乎挨到祝洄的肩膀,言辭多了些曖昧,“可能我們的故事比較刺激。”
“什麼故事,小四上位記嗎?”
“.......”
這天聊不了一點。
祝洄看到江舒朝這邊走來,他清醒之後的狀態好了很多,換了身乾淨精細裁剪的白色西裝,遠遠望去倒有幾分大佬溫和的氣質。隻是等他走近時,氣質明顯冷上一層,如千年冰山般總是散不開冰霜,卻又不自覺漏出寒意。
管家戰戰兢兢跟在江舒身後。
他在看到祝洄身邊有個年輕的男生後,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完了完了的崩塌狀態,雖然兩人之間沒有明顯的出格行為,但這種突破正常交際關係的親昵距離已經能說明問題了。關鍵是還被少爺當場抓到,夫人糊塗啊!
他都沒有少爺好看。
呸!不是,這人什麼時候來的。
怎麼進來的。
明明剛才還沒看到。
管家又驚又疑,心裡一瞬間閃過八百個想法,但所有情緒都被他壓了下去。他第一時間看向江舒,做好了冒著生命危險把少爺拉離現場的準備。
但江舒比他想象中平靜。
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而另外兩人並不安靜。
孟隨壓低聲音私語,“他在看你。”
“我知道。”就算不抬頭,祝洄也能感受到那道視線裡專注的凝視,她甚至懷疑江舒是不是已經進化成長到後期了,即便不說話,都有一種不怒而威的壓迫感。
反正,直覺不太好對付。
“他還在看你。”
“我知道。”
“他要看多久。”
“我知......我怎麼知道?”
“我看看有多好看。”
“......你禮貌嗎?”
“他禮貌嗎?”
“禮貌你嗎?”
這不耐煩的語氣簡直跟爆粗口沒差彆了,孟隨笑了笑,移動目光看向江舒。
這人神情向來冷漠,沒有人情味,光是這麼瞧著看不出什麼情緒。但,他看祝洄的眼神騙不了人。
有希望啊。
瞧出些端倪了,沒白跑一趟。孟隨捅了捅祝洄的胳膊肘,見她看過來,壓著嗓音意味不明地問了句,“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這話把祝洄問懵了,她不是說了她知道嗎?突然打什麼啞謎,“什麼意思?”
她迷茫的眼神不像是裝的,看來確實沒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隻有他這個局外人看的戲多一點。看她每次聊天張嘴就來的胡話,還以為情場多老練,敢情也是個小白。
孟隨心下好笑,也確實取笑她了,“原來你不懂男生的心思。”
“我要是懂不早就拿下你了嗎?”
“你再努努力,可能有機會。”
“我突然不想努力了。”
“......”
就算是假的,也請多堅持幾秒尊重一下他好嗎?!
他們的對話聽不太清。
也沒心思聽。
江舒以為自己有機會接近快樂了。就在不久前,他想過,為了那短暫幾秒的善意,接受她所有的苦衷。就像他接受江铖的苦衷一樣,默認江铖做什麼選擇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他隻需要接受就好。
她做什麼事,他都接受。
他原本是這樣想的,在看到孟隨之前,在看到他們旁若無人的聊天之前。他想過,他往後沒有喜樂,那就感受她的喜樂。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她對孟隨的特殊關注,是不是喜歡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身份擺在那,不會有什麼結果。
但他沒想到,江铖走了,限製她的身份沒有了,她便如此明目張膽,如此迫不及待,一天都等不了,為什麼?他根本沒辦法感受到她的喜樂,反而身體不知從何處襲來不適應的難過,疼痛令他生理性地皺眉,開口聲音還透著病後的沙啞,“為什麼請亂七八糟的人過來?”
大概是他專注的眼神裡控訴太明顯,祝洄視線閃了閃,莫名心虛,聲音也低,反駁得沒什麼底氣,“他不是亂七八糟的人,他是你.......”
孟隨搶答:“以後的後爸。”
話沒說完就被堵了回去,祝洄噎了噎,她本來想說的他是你男朋友,但效果好像是一樣的,因為她聽到加功德的提示音了。
江舒生氣了。
很大的情緒波動。
祝洄下意識抬眸看向江舒,他天生冷白皮,不說話的時候給人距離感遙遠。生病後臉色更是蒼白,在微弱的光線裡反射出破碎的清冷感。但他麵上顯露的點點情緒都抵不過他眼底望來的蒼涼,那是被遺棄的孤獨。
好像,又一次被拋棄了。
那雙眸子裡的異常很短暫,更多的是寒冬的冰霜,冷徹刺骨。他像個沒有情緒的機器人,冷冷出聲,“沒有以後了。”
祝洄愣住,耳邊驀然回響起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