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到江舒和祝洄在林中穿梭的身影,孟隨還有點意外,他以為這兩人擺脫攝像老師在外麵獨處,不會進來了呢。他扯回被樹枝劃爛的外套,坐在枝乾上歇息。
兩人的身影越來越近。
直到眼前,孟隨抬起左手瞅著手表,風流的桃花眼尾輕輕上挑,“你兩這麼快就結束了啊,嘖,才十分鐘。”他頓了頓,刻意拉長的語調無端顯出幾分揶揄的曖昧,“江總,你不太行啊。”
祝洄:“......”
祝洄嘴角微抽,什麼虎狼之詞,饒是她口嗨王者也不習慣大白天的上車。她看了眼不遠處憋笑的攝像老師,明顯是聽懂了孟隨話語下的暗示。再看江舒本人,麵上一派正經的冷淡,不知是沒聽懂,還是不在意。反正冷漠是他的保護色,誰也彆想從他清冷的臉上窺視到真實的反應。
她斂了斂心神,不知道孟隨想乾什麼,在鏡頭前給江舒立外秀中乾的人設?詆毀一個男人不行有點子缺德啊。雖然,江舒清心寡欲的狀態,看起來確實可能不行。
啊,不是,不要被帶偏。
聯係不上小蝶,祝洄隻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後續的任務,她的故事裡沒有孟隨,不清楚孟隨這個世界拿的什麼人設。毀譽參半的頂流看起來不是什麼好劇本,可能跟她差不多吧,總之他應該不會成為江舒的朋友。
沒人接話的場子有一點點沉默的尷尬。
同樣是反派,祝洄又拿了工錢,不能讓孟隨一人冷場。她抬頭望向樹上滿眼紫黑色的果實,轉移話題道,“這麼多野生桑葚啊!”
孟隨隨口一問:“你要不要上來?”
祝洄有點手癢。
不過她馬上想起來原主在祝家是嬌養著長大的,就算後來被趕出去,被江家收留後也基本是手不占活。所以,爬樹是不可能會爬的。她靈機一動,麵向江舒,又開始了綠茶撒嬌的那一套,“小叔子,我想上去玩,你能抱我上去嗎?”
江舒直接撇過頭去,裝看不見。
祝洄:“......”
過分了哈。
孟隨從樹上站起來,看熱鬨不嫌大,一邊拱火,一邊改口親昵地稱呼女生,“小洄妹妹,哥哥也可以抱你啊,你怎麼不問哥哥?”
祝洄受寵若驚地抬頭,“啊,可以嗎?哥哥粉絲看到了沒關係嗎?她們不會罵哥哥吧,還是不要了吧,哥哥挨罵我會心疼哥哥的。”
孟隨:“......謝謝,大可不必。”
他的心已經抽搐著疼了。
這個樣子,她不挨罵誰挨罵。
知道嘴貧不過祝洄,孟隨乾脆沉默下來,他脫下外套繼續摘果子。看他認真工作,祝洄不再從他身上尋樂子。她暗自搓著手掌,走到另一顆樹下,挑選好角度輕輕一躍,雙手抓住樹的主乾,稍一使勁便翻身上樹,乾脆利落的姿態仿佛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了。
孟隨回頭看她:“可以啊!”
“你以為我是誰。”祝洄驕傲地揚起下巴,她脫下外套,扒拉開枝條,一邊摘果子,嘴裡一邊哼哼唧唧,“上天他比天要高,下海他比海更大......”
這調七上八下的,孟隨滿頭黑線,“彆哼了,自己人。”
祝洄不理他,繼續旁若無人地哼唱:“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江舒原本不想看女生亂七八糟的分裂行為,但女生歡快的歌聲不斷傳來從耳後方傳來,他沒忍住,一回頭便見她不知何時爬到樹上去了。他怔了下,清涼的眸子盯著女生靈活的身影若有所思。
幾秒後,他走到攝像老師身後停住。
攝像老師後背冒汗,“江總,怎麼了?”
江舒說:“我看看。”
“哦哦,你看吧,你要看什麼?”攝像老師往後退一步,給男人騰出位置。江舒沉默著往前翻看錄好的素材,眸底的暗色越來越深。鏡頭外的他緩緩看向樹上的人影,探究的視線越過雜亂的枝條,緊緊鎖住少女頑皮生動的笑容。
她到底,哪一麵才是真的。
“江總?有什麼問題嗎?江總?”
“沒有,你繼續錄吧。”
“哦哦,好的。”攝像老師低聲應著,雖然他好奇,但他不敢問,這位總裁到底看到了什麼內容那麼失神。
祝洄沒有戴表,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將衣服裡的果實打包係好在背上。然後她站在樹乾上,遠遠看了眼跟攝像老師站在一起的江舒,大聲痛斥他的不懂事,“大家都是來工作的,怎麼你能如此輕鬆,過來接一下姐姐啊。”
江舒冷哼:“嗬。”
他又不是來錄節目的。
而且,她算哪門子的姐姐。
江舒站在原地沒動,祝洄本就指望不上他,自己從樹上跳下來,穩穩落在地上。背上的包袱因為重力移位,祝洄挪正包袱,邊走邊說,“某些人啊,人是來了,魂不知道丟哪了。年紀輕輕的就隻會行屍走肉,沒點人樣。”
陰陽怪氣的,江舒聽不見。
孟隨聽見了,但他這會沒有時間火上澆油。他從樹上跳下來,拍了拍手上的灰,盯著手表上的時間問祝洄,“你跟我走小路,還是坐他的車回去?”
祝洄短暫地思考一秒,“我跟你......”
“她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江舒冷硬打斷女生未說完的話,霸道的語氣裡透著不容置疑的拒絕。
孟隨若有興致地挑眉,“你能替她做主?”
“如何不能?”真正的外人麵前,江舒向來清傲而冷視,“她最落魄的時候是江家收留了她,衣食父母也是父母,如何管不得?”
祝洄表情差點裂開:“?”
什麼叫衣食父母也是父母,亂輩分了吧?!而且,做好事的明明隻有江潯,她最落魄的時候可是被他扔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