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星也順帶被長穀部迅速扒光衣服,好好地搓洗了一遍。
洗頭的時候琉星緊緊閉著眼睛,害怕洗發水進到眼睛裡,瞎子摸象一樣,死死扒著壓切長穀部的腿不肯放。
直至泡進溫泉,一大一小才舒服地歎了口氣。
本丸裡的溫泉對琉星來說有些深,所以琉星是坐在壓切長穀部腿上,才能勉強把頭露出水麵。
他又像小狗一樣甩甩腦袋,關切地問壓切長穀部:“難受?”
壓切長穀部還不太習慣洗澡時身上多出一個孩子的重量,有些緊張地回答:“不難受,謝謝您的關心。”
反倒是琉星,因為每天都要洗澡,已經習慣了坐在彆人身上泡溫泉,半天沒察覺到壓切長穀部的不適應,追問他:“難受要說!”
“請您放心,我沒有生病。”
琉星緊繃著的小肩膀總算放鬆下來,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太好了!”
壓切長穀部凝視著孩子放鬆下來的神情,難得失禮地摸了摸孩子紅潤的小臉蛋:“您很害怕生病?”
琉星緊張地揪著小手,彆扭地回答:“……害怕的。”他心有餘悸地小聲說:“生病比挨打要可怕的!因為,挨打很疼,但隻疼一下下。可是……生病要疼好久的。”
要疼好多天,才能結束,就算向神明大人祈禱,病也不會立刻就好……一定是神明大人也拿‘生病’沒有辦法!
壓切長穀部藏在水麵下的手倏地握緊,神色霎時比梅雨季的天空更沉。
琉星察覺不出他的臉色,語氣有些沮喪:“傷口……傷口隻要摸摸就好了,可是生病……”他伸出手,摸了摸壓切長穀部濕漉漉的發絲,“這裡會很疼的!很疼很疼!”
“所以,你不要生病,”他抿著嘴,小眉毛糾在一起,滿臉認真:“你不要疼。”
壓切長穀部怔住,剛才心中充斥的憤怒被這句話一掃而空。
琉星還在碎碎念,難過地說:“我能治好傷口,可是治不好病……我好沒用的……”
壓切長穀部拉住琉星的手,有些心疼地看著琉星自己掐出來的紅印子:“請彆這麼說,”他輕聲道,“您是個小福星呢。”
琉星驚訝地瞪大了眼,回視壓切長穀部。
“多虧了您,我現在很好,沒生病,不疼,沒有不舒服,”壓切長穀部笑著,親了親琉星的指尖:“謝謝您。”
琉星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指尖。
啊……被……被親了!
他下意識地抽回手背在身後,不停揉捏著指尖,半天說不出話。
第一次被親吻,雖然隻是指尖,也還是讓琉星無所適從。
他忽然覺得臉頰很燙。
哎呀,好奇怪哦。
為什麼我沒有生病,但是卻好熱……
他眨了眨眼,銀色的瞳孔裡流轉著水晶一般的光華,害羞地問:“我……我幫上你的忙了嗎?”
壓切長穀部笑著說:“當然。”
“那你會給我小紅花嗎?”
“您想要幾朵?”
“我、我不知道,我可以多要一些嗎?”
“想要多少都可以。”壓切長穀部毫無原則地許諾。
琉星已經在學十以內加減法了,雖然總是要靠數手指來過關。
“我現在已經有八朵了,你能給我兩朵嗎?”他掰著手指數:“一、二、三……八再加二……九……十!”
他不確定地又數了一遍,確定自己的十個手指沒出錯,才開心地說:“我還差兩朵!就可以和燭台切光忠換禮物了!”
“主公想要什麼小禮物?”壓切長穀部算算自己的小金庫,覺得如果不貴,他可以偷偷給小主公買。
“我想要遊……”琉星頓了頓,搖搖頭:“ 秘密!”
那天中午的午飯非常好吃,雨後冒頭的蘑菇非常鮮嫩,做成湯琉星喝了一大碗,撐著小肚子在太郎太刀懷裡睡著了。
兩天後,本丸的休息室窗棱上,除了風鈴多出了個小玩意兒。
窗外細雨仍然綿綿不斷,而白色的晴天娃娃掛在窗口輕輕搖晃,象征著他們主公的小小心願——希望明日是晴天。
太郎太刀不解地問,您不是很喜歡雨天嗎?
小紅花從十變回零的琉星害羞地捏捏指尖,搖搖頭。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