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俱利擅自給琉星增加了一門體育課, 而且並沒有遭到其他付喪神的反對。
畢竟琉星的體質實在太弱, 早起運動增強體質,對流星來說隻好不壞。
當然, 說是體育課,其實也就是多了一項晨跑而已。
本丸裡習慣晨跑的人並不少, 除了大俱利伽羅, 習慣穿運動服的幾個付喪神,比如壓切長穀部,燭台切光忠等人,都喜歡早晨鍛煉。但他們之前從沒想過讓琉星加入。因為琉星底子虛, 怕他跑幾步就岔氣。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即便食補了幾個月,琉星依舊跑起來奇慢無比,而且兩腿虛軟無力,跑不了兩分鐘, 氣喘籲籲地一屁股坐地上起不來了。
負責體育課陪跑的大俱利並不催他, 隻是讓他好好坐在原地, 等他再跑一圈路過的時候, 就能正好看見琉星像隻小奶狗一樣,小爪子撐著地麵艱難地站起來,然後再跟在大俱利屁股後頭跑一段路, 又一次累癱。
如此循環反複, 直到跑完預定的八百米, 琉星滿身的汗和灰, 像是完成什麼壯舉似的,氣喘籲籲地找大俱利要小紅花。
看見此情此景,已經完全把琉星當做年幼弟弟的小短刀們紛紛貢獻關懷,琉星一結束晨跑就圍過去問要不要喝水?要不要點心?要不要休息?
琉星乖乖地回答:“要要要!”
好一段RAP。
但琉星到底是小孩子,精力不夠,自從多了晨跑,每到中午就會揉著眼睛犯困,之前隻是偶爾午睡,現在每天中午必須睡上一兩小時才能不打瞌睡。
所以最近琉星很忙。
早晨的課有體育,語文,數學,靈力使用,中午吃完飯午睡一會兒,下午醒來洗把臉,緊跟著就要學習書法,音樂,美術和刀劍手入……晚上他睡得早,八點半準時打嗬欠,聽完一個睡前故事,九點就睜不開眼了,站著都能睡著。
這種生活節奏太快,讓從前非常悠閒得琉星每天都忙得團團轉,以至於新來的幾個付喪神竟然沒怎麼和琉星說過話,連見麵都很少。
“抗議!”新來的鯰尾藤四郎舉起了寫好的標語:“反對重壓!學生減負!拒絕高分低能!淨化兒童心靈!從我做起!”
“……這是什麼不倫不類的口號,”藥研推了推眼鏡,對著在外頭靜坐抗議的幾個付喪神囑咐:“你們小聲一點,琉星大人正在上數學課.”
鯰尾鼓著臉不高興地道:“就是想要打斷他們我才喊的!我都來了一星期了!結果隻在吃飯的時候能看見主公!”
同樣舉著抗議牌子的鶴丸摸著下巴,深沉地道:“……這是聽我一個朋友說的……那是一個滿月的夜晚……睡不著的他路過走廊,忽然聽見了水聲和腳步聲,他心中一凜,循著聲音望過去,竟然是一個小小的黑影,靜悄悄地站在池塘邊……觀賞滿月!他當時不敢去打擾,留了一份糕點在走廊上,第二天在走廊上,竟然在原地發現了一捧新鮮的小果子!”
“都市傳說?”螢丸不解地偏著頭,手裡拿著的牌子比其他人的更加高大顯眼,“狐狸報恩?”
鯰尾被前半段嚇得夠嗆:“不要說的像鬼故事!”然後才小聲問道:“所以,晚上去池塘就可以看到主公了?”
狐之助難得也在抗議的小隊伍裡,蹲在螢丸的肩膀上歎息:“最近琉星大人晚上睡得很死,根本沒精力賞月。”過去偶爾會被尿憋醒,上完廁所偷偷地下樓看會池塘裡倒映的月亮,再回去睡。
“我也覺得課業有點重……”山姥切國廣站在廊下,低聲問藥研:“為什麼沒人阻止歌仙呢?”
藥研最了解琉星的身體狀況,卻沒有對這種忙碌的狀態提出異議,才是最奇怪的。
藥研摘下眼鏡擦了擦,語氣無奈:“琉星大人七歲的時候必須得去上學,這不僅是進行義務教育……琉星大人畢竟是人類,有許多常識和知識是我們付喪神無法交給他的,必須通過和人類的交流去學習……我們沒辦法自由出現在現世,至少得讓琉星大人對學校那樣的小型社會有所準備。”事實上去不去上學還是個疑問,對這件事,付喪神的意見也是兩極分化,堅決不想送琉星進入人類社會的歌仙兼定與一期一振,和堅持琉星必須接觸人類的燭台切光忠,還有和稀泥兩不相幫的三日月。
鬨得可凶。
山姥切聽見小型社會幾個字,下意識拉了拉自己的被單。
藥研看他一眼,“你和主公……有點像。”遇事先遮臉。
山姥切明白藥研的意思,凝眉望向二樓審神者房間的窗戶。
窗戶是開著的,裡麵的人沒理由聽不見外麵的騷亂,不理會的原因,無疑是房間裡有其他人。
“……可是琉星大人沒有其他監護人,難道讓他一個人在現世上學嗎?”
“時之政府已經幫忙解決了這個問題,”藥研慢條斯理地將眼鏡重新架回鼻梁,“雖然琉星大人的戶口要掛靠在政府人員的戶籍下,但衣食住行還是由我們來負責……”他頓了頓,皺著眉有些不愉快地說,“至於現世的住處……琉星大人繼承了他母親的房產。”
琉星當然不明白最近刀劍們對他越發嚴厲的原因。
他隻是心甘情願地完成著每一項神明大人交給他的任務。
雖然有一點點累,可是也很開心!隻要完成任務,神明大人們就會露出高興的神色。
讓神明大人高興這件事,對他來說比休息和玩樂更加重要!
但現在琉星有點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