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第三次敲打要用力,同時灌輸靈力配合修複刀劍受損處,再用靈力修補刀劍表麵的縫隙。
敲完第三次,琉星鬆了口氣,腿一軟差點跌在地上。
鶴丸眼疾手快地撐住琉星:“是靈力使用的太多?還是力氣不夠了?看來讓你給太刀手入還是有些勉強……”
琉星急速喘息了一會,才搖搖頭:“不……靈力還有很多。”
靈力對琉星來說從不是問題,隻是在確定燭台切不會有事後,一旦放下心來,支撐著他的力氣就突然消失了而已。
接下來就是將刀放進修複池裡,慢慢等待刀劍的本體完全恢複。
燭台切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雖然出陣服還沒恢複,但臉已經比剛才多出了一絲血色,琉星盯著靜靜沉睡的燭台切看了好幾眼,才回頭問鶴丸:“接下來給誰手入?”
鶴丸有些驚訝:“現在就開始?累不累?歇一會吧。“
“就一點點累!”琉星誠實地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一毫米大小的距離。
“比起我,”琉星緊張地說,“受傷的人不僅累,還很痛呀!”
鶴丸撓撓頭發,仔細思考了一會,沒有阻止:“你在這兒等一會,我去叫他們排個隊。”
這天的治療一直到深夜才結束。
琉星最後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迷迷糊糊睡著,卻在半夜三點多被噩夢驚醒。
他最近做的夢總是和燭台切有關。
夢裡燭台切還躺在手入室中,滿身的傷,血腥味和焦糊味揮之不散。
可這一次,他的手入失敗了。
琉星想起夢中那鋒利的刀刃碎成一片片的場景,嚇得臉色慘白,顧不上其他的,慌慌張張地赤著腳跑下樓,鑽進燭台切的房間裡。
燭台切的房間裡點著一盞稍有些昏暗的床頭燈,映著燭台切沉睡的模樣,顯得有些不真切。
琉星氣喘籲籲地在門口傻站了一會,才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燭台切的臉頰。
——好暖。
不像下午那般冰冷,也沒有夢中那樣虛幻。
是真實的。
是……活著的。
琉星坐在床邊的地板上,抱著膝蓋死死盯著燭台切的臉不放。
過了會,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伸進被窩裡,握住了燭台切的手。
燭台切的手很大,手指又長又直,看起來非常漂亮——但也隻是看起來。實際上燭台切的手心和指腹全都是老繭,摸起來和表象不符,意外的粗糙。
但琉星卻很喜歡這種觸感。
很踏實,讓人安心。
真好。
燭台切沒有死掉。
真是……太好了。
也許是放鬆下來感到了慶幸,也許是回憶起來仍覺得恐懼。
琉星眨了眨眼,忍了一天的眼淚終於撲簌簌往下掉。
萬一。
隻是萬一。
如果他當時沒能救回燭台切的話……如果夢中發生的事情才是真實的話……
琉星抬手擦眼淚,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琉星不想哭,可無論如何都忍不住。
累積了整整三天的忐忑不安,還有今天一下子將他包圍的層層恐懼,在這一刻都爆發出來,琉星沒有半點抵抗能力,隻能無聲哽咽著縮成一團,連握著燭台切的手都不敢用力。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明明答應過我會永遠陪著我,不拋棄我……可你差點就食言了。
騙子。
騙子騙子騙子!!
不是說過不會欺騙我!答應我的事情都會做到嗎!
為什麼做不到呢!
最討厭燭台切了!
最討厭……最討厭了!
但是……但是如果你願意睜開眼睛看看我的話。
我就原諒你。
什麼都原諒你。
你騙我的事情我不會追究,再也不和你吵架,不惹你生氣,不再隱瞞你任何事情。
你所有的要求我都會乖乖照做,我會變成世界上最喜歡最喜歡你的人,再也不討厭你了。
所以……
所以請你睜開眼睛。
看看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