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晨五點半, 琉星準時地從睡夢中醒來。
他的生物鐘已經固定,晚上十一點前入睡,早晨五點半起床,雷打不動。
他揉著眼睛走進洗手間,洗漱時在慣常的位置沒摸到毛巾,才想起來自己趁著暑假, 來地獄看望黑貓。
而黑貓就躲在洗手間外麵, 偷偷地探出腦袋觀察, 一雙貓眼眨也不眨地盯著琉星。
母子兩還沒有徹底和好, 黑貓心裡還在埋怨小崽子不夠聽話,所以此時的舉動顯得鬼鬼祟祟, 看起來並不光明正大——但它其實是在擔心它家的小崽子在洗臉的時候被淹死。
琉星隻當自己看不見鏡子裡的黑貓倒影。
洗漱完,琉星拖下睡衣, 換上了一身黑色鑲紅邊的浴衣。
閻魔廳的工作很多很雜, 各個部門對於服裝的要求都不同, 所以索性對工作人員的穿著打扮不作規定, 任他們穿最舒適的衣裝。不過琉星為了能完美的融入環境,還是將自己的t恤和短褲放進了衣櫃深處,找唐瓜借了件浴衣。
琉星比唐瓜要高不少,雖然肩寬和袖長還算合適,可是浴衣的下擺卻短到了膝蓋處,琉星試著走了幾步,覺得這種長度反而更加方便。
不過這件浴衣的顏色看著和鬼燈穿得那件有些相似,琉星不太喜歡。
但到底是人家好心借給他的, 琉星也隻能不挑剔地穿著了。
琉星一轉身,黑貓立馬就竄進了臥室,在貓窩裡團成一團,看起來像是還在睡覺。
琉星貼心地沒拆穿它,將黑貓的罐頭打開了一罐,倒在了貓飯盆裡。
黑貓繼續裝睡:剛吵完架,它現在拉不下臉裝若無其事——雖然琉星昨晚上回來就已經對它道歉了。
正好燭台切從外麵買了早飯回來,看見琉星,招手叫他來客廳吃飯。
“真的要去打工?”燭台切憂心忡忡地給琉星盛了一碗粥,“你再考慮考慮?鬼燈先生是出了名的嚴厲,在他手下工作不是什麼好選擇……”
“那你覺得什麼樣的打工才算是好選擇?”琉星喝了一口香噴噴的小米粥,“發傳單?當侍應生?”
燭台切仔細思考了下:“發傳單或者當侍應生都要看人臉色,不行。”
琉星:“……”不然呢?難道有什麼工作不需要看人臉色嗎?就算是當審神者,也必須得看時之政府的臉色呢。
琉星小時候也有過一段看臉色過活的日子,回憶起來大部分畫麵是模糊不清的,隻是被嫌棄被厭惡的感覺始終留存在心裡,以至於現在琉星和陌生人交往時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被討厭。
可是……想要長大,就必須要克服這些。
琉星想著,握住燭台切的手輕輕搖了搖:“彆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燭台切歎口氣:“你真的要去打工?”
“嗯。”
“沒有轉圜的餘地?”
琉星搖頭。
“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妥協?”
“不妥協。”
燭台切也隻得認命:“……有問題隨時給我打電話,遇到麻煩記得找鬼燈大人,如果太累或者不適應,隨時可以辭職,不要強撐著,一切有我呢……”燭台切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還想準備便當給琉星帶著,還好被琉星攔住了。
閻魔廳的食堂味道還不錯,實在沒必要自己帶飯。
等琉星吃完飯,黑貓才慢吞吞從裡麵走出來,清清嗓子:“我!要去上班了!”
琉星有些驚訝:“媽媽你不是請了三天假嗎?”
黑貓抖了抖胡子:“……才沒有請三天。”它昨天晚上把剩下的兩天假期給銷了。
吃完早飯,燭台切不放心地把琉星和黑貓送到了閻魔廳門口,直到琉星走進大廳深處再看不見身影,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早晨八點,閻魔廳已經很熱鬨了,來來往往的員工們長相身形都很特殊,牛頭人和馬麵人,還有各類動物獄卒穿插在鬼族的隊列中,琉星和黑貓排著隊打完卡,看見了茄子和唐瓜站在不遠處衝他招手。
唐瓜向他喊話:“琉星!快來,我帶你去找鬼燈大人。”
黑貓焦躁地撓了撓地板:“小崽子,你有事就來不喜處找我!”它很擔心自家孩子適應不了工作,但讓它全天陪在琉星身邊,顯然也不可能,不喜處離閻魔廳大殿很遠,工作中途休息,想要去看看琉星都很困難。
琉星想了想,蹲身抱了抱黑貓:“媽媽……小貓也要長大的。”
黑貓怔愣了一下,不等它反應過來,琉星已經跑遠了。
“鬼燈大人昨天囑咐我今早帶你去找他。”茄子解釋他們等在一邊的原因,“你的工作內容好像和我們的不一樣。”
琉星聞言,越發的忐忑起來。
他原以為自己的工作和唐瓜茄子的類似,跑腿,打雜,偶爾客串獄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