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典太的性格一直都很內向。
不愛交流, 有些怕生,隻要不出陣,基本上都是將自己關在房間裡,輕易不出門,就連吃飯,有時候也是他的兄弟騷速劍或者前田他們給送來。
好在本丸的網絡早已經覆蓋到每個角落, 大典太就算宅在房間裡, 也能得到外界的消息, 不至於太閉塞。
琉星看了眼架子上的那些‘心靈雞湯’。
大典太是不可能主動出門去書店的, 多半……是網購的吧?琉星想。而且這些書的標題那麼奇怪……該不會是被網絡廣告給騙了吧?
琉星沒忍住,問了一句:“大典太, 你最近在看什麼書?”
大典太回答的很快,沒有遮遮掩掩:“《如何幽默的溝通》。”
琉星覺得這本書的難度對於大典太來說過高了。
他遲疑地問:“……嗯, 這本書……有用嗎?”
大典太沉鬱地道:“……笑話, 好難懂。”
琉星:“……哦。”我猜也是。
大典太的身體裡不存在幽默細胞, 再好笑的笑話他也很難get笑點, 還會茫然地在聽完彆人笑話之後,問一句:然後呢?
講笑話的人最怕的就是聽到有人問這句話。
因為笑話本就需要講到一半突然爆笑的驚喜和懸念,哪兒來的‘然後’?
憋也憋不出來,哪怕編一個,也是畫蛇添足罷了。
大典太低下頭,語氣頹喪:“像我這樣的刀劍,連笑話都聽不懂……”
眼看大典太即將陷入憂鬱,琉星連忙轉移話題:“為什麼會忽然看起這樣的書?有什麼原因嗎?上次我來的時候, 看見的還是文學作品和哲學作品……”
大典太沉默了一會,才回答:“有位人類學專家說,隻要想改變自己,什麼時候都不晚,購買這套‘勵誌叢書’的話,三個月就可以重獲新生……”
琉星:“……”果然是被廣告給洗腦了。
大典太:“我讀了三本……好像沒什麼效果。”
琉星:“……”肉眼可見的沒效果。
大典太:“看來……就算是專家也無法拯救我,像我這樣的刀,還是呆在倉庫裡發黴更加合適——”
“對了!大典太!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琉星連忙打斷大典太的泄氣話,“這件事隻有大典太能夠幫我!”
大典太果然被琉星的話吸引了心神,將剛才的念頭拋到腦後,有些遲疑地問:“隻有我……能夠做到的事情?”
“能不能幫我做一個護身符?”琉星比劃著大小,大概是食指的兩個指節的長度,“隻要這麼大就好了,用來祈求身體健康的護身符……”
大典太有些為難地蹙起了眉頭:“可我從沒做過這種東西……”
做護身符說簡單也簡單,畫一張符紙,縫製一個漂亮的小袋子,把符紙放進去,再將袋子穿上紅繩後拉緊打節——完成。
對於一些心靈手巧的人,一下午能做十幾個,但對於從來沒接觸過手工的大典太來說,難度就有些高了。
特彆是,連袋子都要自己做。
大典太還從來沒做過針線活,連襪子破了都是兄弟騷速劍給補。
大典太想了想,覺得難得琉星提出要求,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實現:“我可以……畫符,袋子……騷速劍能幫我做。”
“但是,”琉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騷速劍不能治愈疾病……那個護身符,我是想送人的……”
大典太愣了愣:“……我治不好神明。”
琉星解釋:“不是送給髭切,是送給我一個前輩,他是個藝術家,又是個運動員,前段時間得了很嚴重的病……”
琉星想到幸村精市,有些難過地道:“前段時間我和他聯係的時候,他提過過陣子要做手術,手術成功率不大,就算成功了也不能保證沒有後遺症……我很擔心他。”
大典太沉默了一會才道:“護身符的作用有限,我可以親自——”
“那個不行!”琉星一口否決。
大典太:“……”
琉星顯然也意識到自己的拒絕太果斷,連忙解釋:“啊,我不是說你不能去現世,隻是前輩的病不是一天就可以好的,難道要你每天陪著他,直到他手術結束嗎?而且……醫院那樣的地方,生病的人太多了。”琉星不安地摳起了手指。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個小動作了,可想而知有多麼忐忑不安。
“你很心軟,我也是……”琉星小聲說,“看到那樣的地方,看到有人在痛苦……根本就沒法一走了之……”
如果沒有大典太光世在身邊,他還能說服自己是無能為力的,但如果身邊有大典太光世的陪伴……琉星覺得自己大概率會想辦法救助那些正為病痛而絕望的人們。
大典太也一樣,即便不喜歡被當做治愈的工具使用,但如果有機會拯救彆人的性命,大典太一定會全力以赴。
明明可以對敵人毫不猶豫地揮刀,卻會因為擔心嚇到小動物而躲進倉庫宅居。
明明沒有一點幽默細胞,卻對無關之人的痛苦感同身受,無法對他人的困苦置之不理。
……可這種善良對於大典太來說,會成為相當大的負擔。
世界上正在被病痛折磨的人太多了,難道遇見的每個病人都要讓大典太光世去拯救嗎?就算大典太的靈力再強,也無法以一己之力拯救所有病人。何況一旦開了這個頭,真得還能夠停下來嗎?大典太……能狠下心對深陷絕望的人見死不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