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琉星勉強能聽懂的語言就四種, 日語,英語,博多藤四郎語,明石國行語。
其中英語是最尷尬的。
經過多年死記硬背,寫個八百字英語作文是沒問題,但要說口語溝通, 琉星心裡就沒什麼底。
冰帝是有專業外教的, 金發碧眼的帥哥, 一口純正的倫敦腔, 擁有國外某著名學院的碩士學曆,性格開朗隨和, 非常重視鼓勵教育。不管是誰,隻要敢於用英語和他對話, 這位老師都會誠心誠意地誇讚對方英語說得好, 說得妙, 說的呱呱叫。琉星當然也這麼被誇過, 但鑒於這位老師對鼓勵教育的實施力度,琉星一直覺得這位老師對他的誇讚純屬安慰,做不得數。
他覺得自己的口語一定很差勁。
他有點猶豫地看向鬼燈:“鬼燈先生,您會說……俄語嗎?或者英語?”英語是國際通用語,不管是哪個國家的人,多少都能聽懂一些,比較靠譜。
鬼燈被熱水泡得十分放鬆,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 沒回答。
顯然是不想管這閒事。
琉星隻能自食其力,將視線放回銀發青年身上。
沒關係的,隻是英語對話!不難的!沒問題的!我能做到的!
他一連催眠了自己好幾句,終於鼓起了勇氣,又一次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次稍稍加重了力道。
“這位……先生,”也許是因為緊張,琉星的英語磕磕巴巴地不太完整,“醒一醒,在、這裡睡、會……感冒!”
為了防止句子太長出現語法錯誤,琉星選擇了最簡短的說法。
銀發青年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撐著岸邊的岩石慢吞吞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琉星是彎著腰的。
所以銀發青年那沒有穿浴巾的下半身,此刻正巧對準了琉星的臉。
琉星:“……!!!”
被嚇得話都說不出的琉星反射性地往後躲,卻腳跟一滑“砰”地仰麵摔進水裡,水花四濺的溫泉裡頓時咕嚕咕嚕冒起了泡。
不過很快,琉星就掙紮著爬起來,扶著岸邊死命咳嗽:“咳咳咳!咳!”
溫泉本就熱,再加上憋著氣兒,琉星咳得像隻正在打鳴的紅臉小公雞,好一會才停。
鬼燈已經撇過頭忍笑去了。
銀發青年揉揉眼睛,顯然沒把琉星出的狀況和自己的行為聯係起來,偏著頭似乎還沒從睡夢中清醒,滿臉的慵懶茫然,傻乎乎地站在水裡發呆。
琉星好不容易將嗆進氣管裡的水咳出來,回頭一看,發現對方還傻站著沒動。
琉星沒什麼兩性意識,在本丸裡也經常和大家一起泡溫泉,所以不太在意同性之間的□□相對,但冷不丁兒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還是受到了大刺激,對浴巾的存在有點執著起來。
他低頭掃了幾眼,在清澈的溫泉水裡看見一條白色的浴巾。
琉星一把拾起來,邊彆過臉不去看,邊抬起手:“請、請穿上,會……咳咳!會著涼的!”
銀發的青年總算清醒了點,慢吞吞地接過浴巾,慢吞吞地圍在腰上,慢吞吞地抬起臉,衝琉星笑起來:“謝謝你啊小朋友!”
這次說出的話不是俄文,也不是英文,而是日文。
不過他的日文和琉星的英語一樣蹩腳,帶著七拐八拐的外國口音,不怎麼標準,琉星要費點勁兒才能聽清他的發音。
但從那種慢吞吞的語氣和渾身散發出的慵懶氣質看來,總覺得對方是個性格非常悠閒的人。
琉星這才認真地看了眼對方的臉。
被那雙漂亮清澈的海藍色眼眸凝視,琉星慢半拍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誰。
“……維——維克托先生!”琉星驚得猛地站起來。
維克托·尼基福羅夫,來自俄羅斯的花樣滑冰選手,幾個月前剛實現了大獎賽男子單人五連霸,世界花樣滑冰錦標賽男子單人五連霸的傳奇。
維克托眨眨眼,笑眯眯地問:“你認識我?”
琉星呼吸一窒。
維克托·尼基福羅夫!那位隻在電視上見過的傳奇!現在!在我麵前!和我說話!裸著!
“當、當然、認識、您、在在國內很、很有名——!”琉星緊張得話都講不利索了。
豈止是有名?
不止雙國際賽事五連霸,還有連續兩屆奧運會奪冠的花滑傳奇,受到無數運動廠商和知名品牌的青睞,他的臉和名字在各種商場專櫃上出現,就算是不關注花滑運動的人都多多少少見過他的臉,更不要提琉星本來就是因為維克托,才喜歡上觀看花滑比賽的。
琉星小時候曾偶然在電視上看見過維克托的花滑比賽。那一場是自由滑,長發的青年在冰場上旋轉跳躍,優美的身姿和仿佛獻身給藝術一般的虔誠神情實在引人注目,被那種虛幻又縹緲的美所吸引的小朋友,從那以後隻要看見花滑比賽的轉播,就會立刻抱住遙控器不許其他人換台。
維克托那時才剛剛二十出頭,琉星才七歲。
琉星有三個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