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我果然看到前方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他埋著頭半蹲在地上,他一隻手還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高高舉過頭頂。
我本能放慢腳步,低喊一聲:師父……
他沒有回應我,另一隻手好像不斷在地上刨著,我想著就算不是師父,或許是村子裡的人在挖山貨,也能跟著他回家。
當我走近之後,我整個人身子僵在原地,那一刻,我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抹除的陰影,前方,一個沒有腦袋的身影跪在地上,他斷裂的脖子上,能看出平整的切口,還有被鮮血包裹的血肉。
那脖子的斷裂處,似乎正有烏黑的血液流出,中間的血肉在蠕動一般。
而他一隻手高高舉起的,正是一顆還在滴血的人頭。
我渾身都在發抖,想喊,卻發現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一道仿佛喉嚨裡含水的嘶啞聲響起。
“你把我的腦袋藏哪兒了?把我的腦袋還給我。”
隨著聲音傳出,我看到脖子斷口處,鮮血如同泉湧,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噗通、
我僵硬的身體跌坐在地,我雙手撐地,艱難的後退。
喉嚨終於能發聲,我渾身顫栗,帶著哭腔說道:“我、我沒拿你的腦袋,你的腦袋在你手裡……”
聽到我的話,他刨地的手一頓,隨後身子緩緩,他舉著腦袋的那隻手也跟著轉了過來。
“不,這是你的腦袋,你把我的腦袋還給我,我就把你的腦袋還給你……”
那令我汗毛直豎的聲音再次響起,與此同時,我也終於看到他手裡舉著那顆腦袋的樣子。
那……那分明是我的模樣。
說完,那舉著腦袋的身影快速朝著我靠近,我想要跑,卻發現渾身癱軟的連站起身來都費勁。
隨後,我就看到一隻布滿泥濘的大手朝著我的脖子抓來。
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奮力的發出尖叫聲。
下一刻,我猛然起身,頓時,一陣溫熱從我手掌傳來。
“娃,沒事了,彆怕。”
是師父,他抓著我的手,摸著我的腦袋安撫,而我此刻,卻躺在床上。
我再忍不住一把抱住師父大哭起來,師父一直在安撫我,說那就是個夢,讓我彆怕。
毫不誇張的說,十二歲的我被嚇尿了,床單濕了,我隻能換條褲子去跟師父睡覺。
那一晚,我睡的很安穩,第二天起來,我趕緊找到師父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他笑著把一根項鏈給我,告誡我,以後莫要貪玩,天黑前一定要回家。
我問過師父,他就說我隻是運氣不好,碰到臟東西了。
可令我沒想到,這一切根本沒有結束,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有人,不想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