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出乎意料地寬慰他,“不怪你。”
尤黎鬆了口氣,一顆心又止不住提起。
從進來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說。
醫生,“這是因為你的病已經加重演化到會出現軀體化障礙的情況了。”
尤黎喃喃道,“這麼嚴重了嗎?”
他昨晚確實很難受。
醫生語氣很可惜,“如果藥物治療沒有效果,醫院可能會對你采取物理乾預治療。”他舉例,“比如無抽搐電休克治療,經顱磁刺激治療。”
尤黎在聽到這兩個名詞後呼吸一下變得緊張,下意識的生理性排斥反應格外嚴重,讓他的語氣變得近乎哀求,“醫生我會乖乖吃藥,聽話治療的。”
明明這些物理治療都很正規,做個幾十次也不會死人,真奇怪,他想。
他心裡不害怕,或者說不覺得有什麼,但他的身體在告訴他,他在極度的恐懼。
醫生反問,“你要我怎麼再相信你?”
尤黎指尖抓緊衣服,無話可說。
治療室裡長久的沉默,醫生才很苦惱地長歎一口氣,“這樣吧,我們走心理療程。”他詢問,“下午我們會聚集跟你一樣有被害妄想症的精神病病人,進行團體性的心理治療。”
“你一定可以積極配合的,是嗎?”
尤黎如獲重釋,連連點頭,“謝謝醫生,我一定會的。”
醫生今天很忙,隻讓護士推他出去。
午覺過後,尤黎被推到了特殊的診療室,除了他之外還有七個人,八個小桌椅圍成一個小圓,中間是醫院潔白的空地板。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落座,等護士走後,互相熟稔地溝通起來。
醫生還沒來。
隻有尤黎安靜陌生得格格不入,在周圍的竊竊私語,跟另外七人時不時看向自己的古怪眼神裡,他低著眼瞼,開始期待醫生的到來。
昨天和他交流過的丸子頭也在這。
“他不是npc嗎?怎麼也在這。”丸子頭聲音沒半點收斂,把她眼裡的npc當成了透明人,和空氣沒什麼區彆,“被通知來這裡的都是玩家吧?”
她左手邊的方臉男說,“角落裡不還有個npc,那個鍋蓋頭,估計副本安排來當氛圍組的?”
她右手邊是個雙馬尾,眼睛咕溜咕溜地轉,有些警惕,“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這副本也太安逸了,怎麼一點危險性都沒有?”
這是之前和尤黎交流過,自稱老玩家的人,他默默往後推了推輪椅,總覺得自己誤入了什麼大型精神病聚集場所。
對比他們,他覺得自己還是算個正常人的。
雙馬尾的另一邊是一位寸頭,他抱胸道,“也不知道怎麼才能出院通關,這幾天積極配合治療的那些人要麼失蹤要麼死了。”
最後兩人是一對夫婦。
中年男說,“反而我們這些不配合治療的一直活到了現在,那些查房醫生和護士發現我們沒吃藥什麼都沒說。”
中年女,“我覺得這個副本的通關條件應該不是讓我們按照常規的方法出院,現在隻剩下三天了。”
“這麼點時間,怎麼向醫院證明自己已經痊愈,拿到出院手續。”
“副本裡也沒有親朋好友能接我們走。”
“逃。”雙馬尾很有經驗,她堅決道,“隻要能離開醫院就會被判定成出院。”
寸頭,“安全通道都是上鎖的,我們不知道鑰匙在哪,隻能走電梯。”
方臉男,“電梯需要刷卡,而且有監控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