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瓔理解他們的心理,一個無權無勢、無父無母的鄉野小子罷了,何德何能被如寶似玉的昭陽公主看上?
他清楚,所以對他們的小動作和排擠可以做到不在乎。
但沈瓔不清楚昭陽公主為何偏偏看上自己。
他已經聽過“他是借皇帝的權力才能坐進崇文館的”風涼話了,他不想再聽到“他是靠著昭陽公主才能得到皇帝寵信”之類的話了。
關於前者,他還能憑本事去堵住流言-——他在崇文館的成績有目共睹,對後者他就徹底束手無策了。
她是公主,他什麼都不是。
他也清楚知道,隻要他肯回應一下,等待他的將是滔天富貴與錦繡前程,那是祖父種幾輩子地都達不到的富有。
沈瓔對尚公主沒有半點想法。
或者說,他對昭陽公主這個人沒有半點想法。
誠然,他是個審美正常的男人。
昭陽公主的美麗有目共睹,這點他不否認。
但若說因為她的美,他就要心動,那也未免太過膚淺可笑。
娶婦當賢,他可沒在昭陽公主身上看到一點身子女子該有的貞淑賢德。
跳脫活潑,野蠻無禮,恃寵而驕,粗聲厲嗓,除了臉和家世,簡直一無是處。
這樣的女子娶回去,是要家宅不寧的。
況且,至今為止他得到的一切,都是他該得的。
倘和昭陽公主有所糾纏,之前寒窗苦讀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因為但凡站在那位公主身邊,他便躲不過“吃軟飯”的名號。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若不能憑借自身本事堂堂正正闖出一番事業,反而奴顏去討好女子獲勢,與梁間蛀蟲又有何分彆?
沈瓔垂眸,神情淡然地將書本翻頁,提筆批注時眼前卻閃過剛剛紫紗幛上那個倔強拖拽著書箱緩慢移動的身影。
細脖頸圓腦袋的側影小小一隻,頭頂隆起的兩個發髻像是某種幼獸的耳朵,憨態可掬,莫名引人想笑。
筆尖停頓太久,墨汁滴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