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該從哪裡查起?”
阿米莉婭坐在桌邊,旁邊是麗塔,對麵是黛布拉,桌子中間還擺了盤水果,阿米莉婭正從上麵揪葡萄吃。
黛布拉沉吟道:“這裡的主教名叫克萊門斯,是異端審判所出身,能力很強,我們初到這裡,人生地不熟,還是找他問問比較好。”
阿米莉婭嚼著葡萄點頭:“恩,有道理。”
“哼,我覺得不行。”麗塔就看不得黛布拉得意,橫眉豎目的專門挑她刺:“他能幫我們嗎?你彆忘了,異端審判所那邊向來和教皇冕下不和,他巴不得看我們任務失敗呢。”
黛布拉斥責道:“你這是什麼話!大家都是神教中人,主教大人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巫跑掉。”
麗塔翻翻白眼:“那也有可能他自己抓了不給我們啊。”
黛布拉氣結:“你!”
“好了好了,咱們先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阿米莉婭連忙打圓場,“看看這位主教究竟是個什麼態度,然後再決定要不要尋求他的幫助,行嗎?”
這兩個人之前就一直看不對眼,後來黛布拉把麗塔最想遮掩的過去向眾人抖摟出來,兩人之間就徹底結了仇。
這一路上已經吵了不知道多少次,吵得黛布拉一慣溫和的表情都掛不住了。
麗塔哼了一聲,仰著一張嬌豔的臉蛋,得意洋洋的瞥了她一眼,“還是聽我們首席大人的,某個人連首席都不是,還敢在這裡瞎指揮,哈哈,真是笑掉大牙了。”
眼見著黛布拉下顎繃緊,緩緩發出磨牙的咯吱咯吱聲,阿米莉婭連忙拉走了還要繼續說話的麗塔。
一行三人坐著馬車來到了當地的分教前。這座小鎮貧瘠,然而神教的建築物卻是這裡最豪華明亮的,道路鋪著潔白的玉石,窗明幾淨,高雅大方。
馬車停在教堂門口。
阿米莉婭一手按著扶手,走下台階:“謔,真夠氣派的。”
門前還站著幾個過來朝拜的平民,他們穿著簡陋的衣服,補丁上疊著補丁,跪在奢華的白玉地板上,富有和貧窮的對比在此時顯得異常刺眼。
麗塔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是挺好看的,回去跟上邊說說,咱們也改成這種地板吧。”
阿米莉婭笑了一下,拉著她的手追上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黛布拉:“先完成任務再說吧。”
現在正是清晨的時候,克萊門斯主教還沒有起床,吩咐了侍女去叫以後,三個人就在候客廳裡等待。
等了很長時間,依舊沒有動靜。
麗塔已經等不及了,她站起身,惱怒道:“這是要乾什麼?給咱們一個下馬威嗎?”
黛布拉也皺起了眉:“讓那侍女再叫一次.....”
“嘭!”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候客廳的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了。
“大人!”侍女麵色慘白,雙手顫抖,棕褐色的眼眸裡滿是恐懼:“主教大人他,他好像死了,他身上都是血,我叫了半天他都沒有反應。”
阿米莉婭霍然起身,三人對視一眼,隨著侍女的腳步匆匆趕去主教的房間。
剛一進房間,三人倒抽一口氣。
教堂是光明神庇佑的地方,本該萬物不侵,尤其是主教的房間正好處於神像的周圍,是光明元素最為濃厚的地方。
然而在這裡,黑暗氣息卻濃鬱到將空氣都染成了灰色。
一位身穿睡衣的中年男人麵朝下趴在地上,腰腹處大片大片猩紅的血液沾汙了潔白的地麵,身體已經僵硬,不知道死了多久。
黛布拉最先反應過來,她拉住眼含淚花的侍女,厲聲囑咐她:“把附近守衛的騎士隊,還有我們帶來的騎士,都叫過來。”
侍女連滾帶爬的走了。
阿米莉婭捂住鼻子,眼神掠過地上的屍體,抬眸看向房間一角的鐵籠。
籠子是精鐵所製,堅固非常,裡麵放置有水碗食碗,還有一床破爛的被褥。
陸陸續續有人湧進了房間,阿米莉婭躲開那些四濺的血液,走到籠子前,蹲下身,撚起一枚褪色的蝴蝶結發飾。
在她的身後,黛布拉還在神色淩厲的指揮著眾人:“把鎮長叫過來,命令他封死所有出口,不準任何人外出。所有居民必須登記這兩天的行程……”
麗塔提著裙擺過來,探頭看了一眼她手裡的蝴蝶結,“這裡有其他人住嗎?還是個女人。”
阿米莉婭搖搖頭:“不知道,應該在籠子裡呆了好長一段時間,而且最近還在,你看。”
她用下顎點點籠子角落裡一個滿是汙垢的便盆。起碼現在還是新鮮的,臭得要命。
黛布拉吩咐完騎士走過來,溫婉的眉目冷得像冰:“又是女人,會不會和兩個女巫有關係?咱們是為了這件事來的,剛到這裡,主教大人就死了,這也太巧了吧。”
麗塔捏著下巴思索道:“有可能。”
阿米莉婭知道那兩個女孩不是女巫,或者說,當時不是。
她鬆開手,讓那隻蝴蝶結晃晃悠悠的飄落在地麵,落入順著地磚縫隙蔓延而來的血泊中。
鎮長的動作極快,阿米莉婭三人剛剛走出主教的臥室,一名肥碩的中年男人就顛著肚子跑過來了。
“三位大人,您的吩咐我已經辦好了,能留的人都扣留在了城裡,還有兩隊騎士順著小路去抓回這兩天離開的人,應該馬上就會回來了。”鎮長滿頭大汗,極儘諂媚的彎下腰,眼中帶著明晃晃的恐懼。
在神教管轄的地區,所有官員都由他們管轄,阿米莉婭三人是聖徒,擁有直接罷黜他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