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莉婭攥緊了那根發絲,表情逐漸失控。
那隻精靈,居然還在這附近沒有走嗎?
女巫是在森林邊緣和騎士們迎麵相撞的,她走的時間不長,再減去來回往返的時間,打架的時間....
阿米莉婭心算了一下,畫了個大概的範圍,發現正好就在她放下精靈的附近。
他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過去的事情嗎?為什麼會一直停留在那裡。
難不成是舍不得我嗎?
阿米莉婭短暫的感動了一瞬。
但她很快清醒過來,以那個精靈的性格,什麼感激,她看是埋伏下來準備襲擊她才對。
“阿米莉婭?”麗塔推了推她的手臂:“你怎麼了,發什麼呆?”
阿米莉婭搖搖頭:“沒事。”握著發絲的掌心合攏,悄無聲息的藏了起來。她眸光在女巫身上細致的掃了一圈,確認沒有其他留下的痕跡,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黛布拉已經吩咐人燒好了火盆,架上刑具,火光映照著造型恐怖的器具,在牆上晃出陰森的氛圍。
“你的同夥呢?被你帶走的那個女人,她去哪裡了?”黛布拉抬起女巫的臉,近距離的逼問她:“主教大人是不是你殺害的?”
女巫迷蒙的睜著眼,瞳孔沒有聚焦,喉嚨裡發出赫赫的聲音。
黛布拉連續逼問了幾句,見她一直不說話,朝一邊的騎士遞了個眼神。
“茲——”灼燒皮肉的聲音和焦香味一下子湧了出來。
黛布拉掐住女巫下巴的手愈發用力,冷酷道:“現在呢?你還不想說嗎?”
血腥和殘忍的殺氣縈繞著她,讓這個本該聖潔無暇的聖女染上了血色。
“黛布拉,冷靜點,你看不出來嗎?”阿米莉婭拉住她正欲揮下的手,“她已經失去神智了,你再逼問也沒有用。”
女巫混混沌沌的垂著頭,對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即使灼燒的烙鐵就在眼前,那雙眼睛裡也沒有恐懼之色。
黛布拉咬唇,憤憤收回了手。
她確實有點著急了,犯人就在眼前,隻要撬開她的嘴,就能再抓到一名女巫。
殺害主教的犯人是阿米莉婭抓到的,若是她再不做出些功績,回頭向教皇冕下彙報的時候,功勞就全被阿米莉婭搶走。
眼看著阿米莉婭首席聖徒的位置越發穩固,她怎能不急?
刑房裡的氣氛越發凝固。
就在這時,樓梯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是留守在上麵的騎士下來了。
他手裡拿著一卷羊皮紙,自然而然的越過黛布拉,遞給了阿米莉婭:“首席大人,有人舉報,他們見過這女巫前段時間帶了兩個姑娘進森林,一個褐色頭發,一個紅色頭發,這兩個姑娘還受了傷。”
阿米莉婭垂眸看了看羊皮卷上的記載,上頭寫得清楚,是誰在何時看到了這一景象,不像是撒謊。
她心中微微歎氣,轉手將羊皮卷遞給了臉色有些不好看的黛布拉:“你的功勞來了,這女巫敢帶著受傷的人進森林,住的地方必然不遠,帶著人找找就是了,沒必要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黛布拉接過來看了一眼,臉上頓時泛起些喜意,隨手扔下烙鐵,踩著樓梯上去了。
她們的動作太快,一邊旁觀的麗塔阻止不及,氣得直跺腳:“你傻呀,你就這麼把功勞讓給她了?....你氣死我得了!”
麗塔提著裙擺,咚咚咚的去追黛布拉。阿米莉婭朝騎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看住麗塔,彆鬨出太大的動靜。
轉眼間,刑房裡就寂靜下來。
阿米莉婭站了片刻,撿起地上的烙鐵,彎腰看了看女巫的傷勢。
黛布拉心急之下下手有些重,傷口上紅黃一片,密密麻麻都是亮晶晶的小泡,往外滲著黃黃的膿水。
神教沒有給囚犯治傷的習慣,她這樣的傷勢,不過幾天就要感染發炎。
阿米莉婭覆手過去,柔白的指尖在女巫粗糙的皮膚上,更加顯得白的發光。
事實上也確實是在發光,在治療術下,女巫的傷勢很快好了大半。
阿米莉婭收回手時,一直顯得迷迷瞪瞪的女巫突然說話了:“是你吧?”
沙啞的嗓音在空寂的房間中回蕩,阿米莉婭頓了一下,“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是你。”女巫的態度篤定:“那兩個孩子是你救的。我倒是看走眼了,看來歹竹裡也能出好筍,”
她腦子還不清醒,說完了這些話,嘴裡又含含糊糊的嘀咕了什麼,重新混沌下去。
看著女巫憔悴的麵容,阿米莉婭心情有些複雜,取下她手腕上釘著的四枚內藏釘鐐銬,隻留下捆綁的繩子,轉身出了地牢。
那邊黛布拉和麗塔的‘商議’也有了結果,決定三人一起進森林,誰先抓到算誰的。
阿米莉婭:“....”也行吧,正好看看那隻精靈到底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