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從窗戶外的地麵走到大門,這短短的距離對現在的祂也是個不小的挑戰。
祂走了好久,走得氣喘籲籲,喉嚨發緊,柔順整齊的絨毛變得亂七八糟。
好不容易看到了大門的邊,祂還沒來得及靠近,就看到穿戴整齊的阿米莉婭忽然走出來,關上門,又以極快的速度快步離開。
快得祂沒來得及‘嘰’出聲。
光:……趴。
我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jpg
阿米莉婭先是去看了看麗塔。
她還在昏迷,失去的右手被繃帶緊緊包裹著,沒有了魔法,肢體再生變成了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真可憐,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呢。”治療師同情的歎了口氣。
阿米莉婭握著女孩子還帶著傷的手,看她驕傲靈動的臉變得死氣沉沉,眼睫垂下來,流出幾分難過黯淡的目光。
黛布拉也活了下來,就在小觸手帶出來的那幾個重傷的人當中,她幸運極了,沒有受到什麼不可逆轉的傷害。
阿米莉婭過去和她說了幾句話,交流了目前的狀態,準備離開。
黛布拉忽然躊躇的叫住她:“喂,阿米莉婭,你小心一點,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阿米莉婭頓了一下,點頭:“好,我知道了。”
出來以後,她轉進一條小路,躲避來往的人群,從茂密的樹林裡穿梭去了大教堂。
正如黛布拉所言,她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先是教皇冕下,最近亂成這個樣子,正是需要人主持大局的時候,他卻一直躲在大教堂裡不出來,說是祈禱,但阿米莉婭總感覺不是這麼回事兒。
以教皇冕下嚴肅板正的性子來說,沒有親眼看著動亂平息,一切恢複平靜,怎麼會就這樣躲避不出,把一切放心的交給向來與他不和的審判長?
教皇派和審判長派相爭已久,教皇忽然就這麼讓出了軍隊的控製權,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這一切都帶著不詳的氣息。
阿米莉婭擰著眉,從教堂彩色的玻璃窗後向內窺探。
幾盞火燈掛在牆壁,徹夜不息的亮著。在長長的白色階梯儘頭,有一具倒伏下去的屍體。
他身穿白金色繡紋的衣袍,頭戴高冠,身形高瘦,斑駁的屍斑已爬上他乾瘦的手指。
阿米莉婭的心重重一墜。
雖看不清這人的臉,但隻一眼她就看出來了,這是教皇冕下。
屍體背心插著一柄劍,穿胸而出,血液滴滴答答順著台階流下來,在階下聚成一灘已經乾涸的紅斑。
他被信任之人偷襲,獨自躺在這裡,死了很久。
而謀劃這一切的人,顯而易見,就是對外宣稱教皇冕下閉門不出的審判長。
要不要對外揭發這一切?
阿米莉婭的呼吸不由粗重起來,她緊攥著手心,一會兒想到現如今掌握在審判長手裡的數萬軍隊,一會兒又想到教皇冕下看她時溫和的眼神,幾次提攜她,辛苦幫她謀劃的模樣……
他是個優秀的領導者,不苟言笑,絕不會偏袒任何人,雖然有時會過於偏激,但對她是真的很好。
她一直沒有機會回報,或許現在就是機會。
而她不需要做什麼,教皇冕下威嚴深重,許多人憧憬愛戴他,隻要將他的死訊披露出來,會有很多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為他報仇的。
想到這裡,阿米莉亞毫不猶豫榨乾身體裡剩餘的最後一點魔力,在牆壁上畫下一枚竊聽符文,這枚符文會在審判長經過時自動附著在他身上,記錄下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竊聽符文在以前是最低級的符文之一,任何一個會魔法的人都能察覺到它的存在。但現在光明魔法沒有了,竊聽符文就成了大殺器,無形無影,無人能發覺。
如果真的能記下什麼關鍵性的東西,再偷偷放到廣場上,讓每一個人都聽到審判長卑鄙無恥的行為,將他罰入地牢,卸下職位。教皇冕下……應該就能瞑目了吧?
阿米莉亞按照原路線離開大教堂,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打開家門時,她正要脫外套,低頭就看到一團小東西正襟危坐的蹲在麵前。
阿米莉婭:??你怎麼進來的?
雞崽子委委屈屈‘嘰’了一聲,毫不猶豫的放下身段,一雙淚盈盈的眼睛祈求的看著她。
反正現在沒人知道祂的身份,為了達到目的,撒個嬌算什麼。偉大的光明神閣下坦坦蕩蕩又理所當然的想道。
聖女看了祂一會兒,用剛脫下來的外套包裹著抱起祂,雞崽陷入柔軟的布料,舒適的鬆了口氣。
看吧,沒有人能拒絕祂的意誌(賣萌)。
光悠哉的伸伸爪子,幾道被石子刮出的血痕隨著祂的動作再次裂開,而祂隻是隨意的看了一眼,有些疲憊的闔上眼睛。
好累,睡一會兒吧。
聖女不知道要帶祂去哪裡,一直在走路,可她的手又穩又輕,在她懷裡光感受不到顛簸,反而有種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這種感覺讓祂很快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隻有一小會兒,光還沒有休息夠,忽然就被人從衣服裡抖了出來,pia嘰一下落在地上,懵然的抬著小腦袋,環顧四周。
聖女帶祂來到了一片荒地,荒涼到周圍沒有絲毫建築物,野草長了半人高,在瘮人的黑暗中隨風緩緩搖擺著。
“……嘰?”光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
聖女利落的將那件外套折了折,整出一個窩的形狀,然後找了塊大石頭,將窩放在避風的地方。
她甚至還很貼心的壓了幾塊小石頭,防止窩被大風刮跑。
然後她就頭也不回的、小跑的、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光:!!!艸【一種植物】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經驗豐富.jpg
丟棄寵物是不好的行為,大家千萬不要學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