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清晰的查找方向,楊隊長那裡進展也很樂觀,第二天早上七點多的時候,楊隊長端著一杯濃得發綠的苦丁茶疾步而來,叫正對著窗戶外太陽打坐的賀綏,“走,查到了404冷凍櫃的事兒了,現在就去死者家裡跑一趟。”
之前賀綏也把從賀夜那裡問到的新線索告訴了楊隊長,因為賀綏推測是以屍養出來的屍鬼,所以尋找到404冷凍櫃那名關鍵死者之後就可以從屍身上下手。
既然是屍鬼,那說明屍體肯定不是火化的,到時候申請挖墳開棺查看,賀綏這邊或許就有玄學法子追根溯源查到一絲半縷幕後之人的線索。
如今那殺人的不是人,楊隊長想要交差,自然是把所有希望都落在了幕後之人身上。
隻要抓到了人,楊隊長相信他們總有法子叫那人供認所有罪行。
至於上頭的人信不信?楊隊長都已經抽空想好了,到時候就叫賀大師身邊那小鬼兒顯露身形瞪那些人一眼,保管麻溜的就都信了。
更彆說越上層的人越相信這些玄乎的東西,楊隊長肚子裡也打著小盤算,隻要領導們相信了,以後要是他這邊再遇上這種神神鬼鬼的案子,那請了賀大師當外援時要弄個名正言順的說法就簡單多了。
雖然楊隊長好歹也是乾這行快二十年了,可一腔熱血還剩那麼點兒,楊隊長實在是不想再讓一些案子就因為查出有玄乎的力量介入就被封檔保存不聞不問。
關於404冷凍櫃,一開始局子裡派出去的人也沒查出什麼,連夜找了一些當年在福康醫院裡工作過的人,最後還是今天早上一組小分隊從一名幾年前守過太平間的老爺子那裡問出來的。
一大早的就把老爺子驚一趟,這事兒確實做得不厚道,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那老爺子腿腳不便利,躺在床上等死,聽到便衣警察在門口提起福康醫院守太平間的事兒,老爺子一驚,叫住了不大願意配合的兒子兒媳,讓小組的人進來。
簡單詢問了一下,老爺子隻聽小組裡的人含糊的說福康醫院太平間404冷凍櫃出事兒了,都還沒等再仔細問,老爺子就拍著腿喊了聲“作孽”,而後主動說起了當年404冷凍櫃的事兒。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一名跑出租車的司機被大貨車撞了,貨車司機逃逸,好在有行人路過,打了電話叫了救護車送去醫院。
那醫院就是當年的福康醫院。老爺子回憶說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人還沒死就被判斷成了死亡,就給送到了太平間404冷凍櫃。
當時就是老爺子守到夜,那會兒不知道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可後來知道那個出租車司機是活活被凍死的,老爺子想起來就怕得很,多年以後再回憶起來依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事兒後來被出租車司機的家屬知道了,要求醫院給個說法,醫院隻推脫說人送來的時候就死了,兩邊就鬨了起來。
醫院在衙門那邊有關係,家屬要把司機屍體送去做屍檢,醫院那邊竟然出動了人手明火執仗的來搶屍體,原本的打算是想直接送去焚化,連拉屍體的車都備好了。
好在出租車司機家裡本身就是城郊當地的人,村裡的人一聲招呼就全都操家夥堵上來了,這才保住了屍體。
老爺子因為隻是從彆人嘴裡聽說的,所以知道的也不全,隻知道當時鬨得挺大的,可愣是被醫院這邊疏通關係壓下來了。
死者家屬碰壁太多又頻繁的被警告,他們家裡人也不可能一輩子都蹲在郊區村裡不出門上班賺錢過日子,所以最後隻能硬生生梗著脖子咽下這口氣,將死去的家人好生安葬,這事兒就算是這麼畫下了句號。
倒是沒想到還有這麼一件陳年往事,楊隊長聽了也是沉默的抽了三支煙才整理好情緒,灌了大半杯茶水就跑來找賀綏。
賀綏歎了口氣,起身跟著楊隊長一起出了局子上了車,一路緊趕慢趕出了城,四個多小時後找到了那名司機所在的矮子鎮梧桐村。
說是鎮,其實因為地理位置以及這些年海市的擴展,已經被納入了城區,梧桐村倒是還沒開發,不過聽說也快了,今年已經成立了拆遷辦,就等著賠款方案兩方敲定,居民們的房子以及土地都已經被有關人員上門測量核實過好幾回了。
楊隊長自然是已經提前派人趕過來了,等到賀綏他們到的時候自有已經找到地兒的同事過來帶路。
死去的司機叫王福海,當年出事的時候也才三十八歲,可以說是一個小家庭的頂梁柱,家裡有個兒子有個閨女,另外有三個兄弟姐妹以及身體健朗的父母。
賀綏他們跟著人最後到了村裡一戶很普通的農家小樓房外,敲響了門。
院子雙開大門被拉開一邊,開門的是個老婦人,看見賀綏他們,一雙三角眼很是冷淡的掃了他們一眼,而後轉身就進去了。
帶路的人說這人就是王福海的老母親,他們過來王家人都以為是政府終於要查這件事了,其他人都挺激動的。
可後來知道隻是來詢問一些情況,對那件事並沒有定論,一家人瞬間就冷了下來,問個話也基本不樂意吭聲,搞得留在這邊等後援的同誌十分尷尬。
不過這事兒也確實是王家人吃了虧,大家也不好說什麼,硬著頭皮受著唄。
跟著來的人基本都是楊隊長信得過的那種,口風緊是一定的,包括賀綏在內一共也就七個人,前麵打頭陣的三個人,然後就是賀綏楊隊長夏冬以及負責記筆錄順帶開車的小麗。
也不是欺負個年輕姑娘,主要還是其他人都熬了通宵,眼睛都要熬凸了,這精神狀態哪兒敢開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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