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綏在昏迷中知道了自己轉世投胎的這個新世界的信息,又了解到“自己”此前被一個演戲的明星哄得一個勁兒捧了她好幾年,還因此背叛了身上已經背負的婚姻,心裡也是一陣迷茫。
這一樁樁一件件,不管是“妻子”還是“出軌”疑惑著“真愛”,都不是他擅長處理的事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昏迷中這般糾結了一陣,到了時候,到底是該醒來了。
賀綏再睜開眼,卻是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個躺著的地兒。
先前七夕節“自己”因為“女神”柳依依答應了跟他的約會,“自己”激動得直接砸了全部的積蓄買了一間咖啡廳準備送給對方,結果被家裡的老婆大張旗鼓的追了過來,“自己”一害怕就暈了過去。
在彆人看來是慫包沒膽兒,賀綏卻知道,這胖乎乎的自己是被他給連累了,因為對方昏倒的同時正巧是他被雷劈的時刻。
送走了兩人,看看時間也才四點零幾分,早飯又簡單得很,老李頭乾脆去小陽台取了蛇皮袋準備再出去溜達一圈,撿點東西回來湊一湊,一會兒上班的時候就把家裡的東西都收拾一下送去回收站還錢。
原本老李頭是喜歡堆滿小陽台再趁著一個月半天的休息日送去回收站,回收站那大鐵秤可是很吃斤兩的,東西多了放上去還能多賣五毛一塊的。
不過如今家裡有了賀綏,窮是窮,可老李頭還是很努力的想要給賀綏更好的生活體驗,爭取把家裡弄得更乾淨整齊點兒。
小公園沒名字,大家都習慣叫三公園,也不是跟什麼公園排號,純粹是因為就在東三巷附近。
三公園距離東三巷並不遠,賀綏回來以後問了老李頭才知道,走東三巷後巷口幾分鐘就能到,還是走三公園一個小側門就能直接避開人群到賀綏選定的小樹林那邊,這位置確實方便得很。
說是小樹林,其實樹子也不多,更多的是草地,畢竟草地好打理,樹木還得搭樓梯修剪枝丫除蟲保暖什麼的。
附近有條蜿蜒的自然小河,河口那邊就是敞亮的東邊日出之處。
賀綏讓小海在一旁陪自己紮了馬步,當然,小海是初學者,賀綏隻給他用手機定了半刻鐘,也就是十五分鐘,至於賀綏自己則是一個小時。
雖然身體不能適應,但賀綏相信自己的毅力足夠撐住。
撐著仿佛戴了枷鎖的身體紮了一個小時的馬步,賀綏腿肚子打顫,完了也無需休息,隻心中默念《自然道經》打拳,不消片刻之前還因紮馬步而僵硬酸痛的身體頓時舒展開來,甚至感覺身體輕盈了不少。
這不是錯覺,這是身體裡的穢氣在排出。
因為地勢寬敞,賀綏耍起拳腳來也更加大開大合,躍如白鶴展翅收如猛虎蓄力,雖然因為一身肥肉跟著動作抖來顫去,一旁唯一的觀眾小海卻是看得又蹦又跳的直拍巴掌叫好,也不知道這傻子到底知不知道哪種是好。
或者對這小傻子來說,願意帶他出門玩兒願意陪他的大哥哥做什麼都是好的都值得鼓掌喝彩。
手上如今沒劍,賀綏準備今天去找驅蚊避暑小鬼的時候順便找樹枝回來自己做,反正也不是沒做過,賀綏唯一一柄花錢買過的劍還是他師傅送他的,之後用的要麼就是在道觀雜物間翻找出來的,要麼就是自己做的木劍。
日出之時賀綏已經練完今日份的功夫,麵朝日出的方向手掐日君訣口誦《自然道經》,日君訣相對應的還有月君訣,乃是向太陽月亮念經取炁時所需手訣。
不過賀綏走的本就是專一的降妖除魔之道,再加上少年期中二病嚴重,誓要修得一身陽氣逼人,覺得那才算是真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後來倒是沒那麼二了,不過修行的根基卻已經打好,賀綏也沒強行改變,依舊隻取日君之炁,夜間並不對月修行,隻修自然道。
原本該是念對應的日君咒,可誰叫賀綏道門的《自然道經》是瓶正兒八經的萬精油呢,配合什麼都能有奇效,因此他們這一脈的人都已經習慣了用各種手訣符字陣法,卻隻配合《自然道經》使用,真正的做到了視“原配”如無物,已經不知被多少道友罵了多少聲“無恥”了。
說來也是,看了人家的手勢步伐就能照樣學了就跑,回頭還能以同樣的招式增加數倍威力原樣奉還,可不是無恥至極麼。
四點半左右開始,五點多金烏蘇醒,第一道霞光出世,六點多賀綏結束早課,帶著小海一起回東三巷。
自從出事以後小海就很少這麼痛快的出汗了,回到家跟賀綏一起拎了熱水去公共廁所衝了個澡,總是蒼白的臉頰上多了健康的血色,整個人也是神采奕奕的。
若是普通人許久沒鍛煉,剛開始肯定是疲倦不堪,因為身體沒能適應,可小海卻因為聽了賀綏做早課時念出來的道經,疲倦儘去。
老李頭看了很是高興,招呼兩人趕緊坐下吃早飯。
三個人剛坐下呢,打開的門被人試探性的敲了兩聲,順勢看去,卻是徐曉端著隻瓷碗衝他們笑,“李爺爺,賀大哥,我奶奶讓我拿幾個鹹鴨蛋過來給你們嘗嘗。”
徐曉十三歲多,剛好處於變聲期,平時是不大愛說話喊人的,不過現在看著“神秘高手”大哥,徐曉恨不得圍著賀綏嘎嘎嘎的說上一整天。
徐蕊也在後麵歪著身子探出一個腦袋,衝賀綏笑。
昨晚的事徐曉跟徐蕊早上的時候就跟家裡的人說了,不過徐家年輕的兩口子不大信,隻說兩個孩子是做夢魘著了,可徐老太太卻是信的。
當然,這個信純粹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那種信,第一反應還是讓孫子孫女有機會去問問賀綏,有沒有那種平安符財運符文曲星符之類的,有的話隻要不貴,打算給家裡都買一些回來。
當然,要是賀綏能免費送幾遝,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老李頭受寵若驚,隔壁那位徐姐姐可是出了名的隻占彆人家的便宜,居然也能這麼大方?
不過徐曉端過來的幾個鹹鴨蛋是事實,老李頭站起身讓兩個孩子進來,一邊轉身把之前買了賀綏跟小海還沒吃完的水果給兩個孩子塞幾個。
雖然廉價,可這也是他們家唯二能算作零食的東西了,至於小海的糖果罐子,罐子裡的糖都是便宜的那種,如今哪裡還有小孩兒喜歡吃那種糖啊,更彆說那糖罐子還是孫子的“私有物”。
徐曉跟徐蕊並不愛吃,不過在賀綏麵前兩兄妹還是十分禮貌的接了,跟老李頭道了謝。
送了鹹鴨蛋,徐曉站著沒走,看著賀綏笑。
賀綏端著碗捏著筷子,看了看徐蕊,“看著沒什麼問題,你們兩個先去上課吧,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中午再過來找我。”
徐曉兩兄妹對視一眼,“那好,謝謝賀大哥。”
徐曉雖然有心多跟高手親近,萬一能學兩招炫酷的身手呢?
可他們倆還要補課,高手又要吃早飯,所以兩兄妹也沒多耽擱,碗裡的鹹鴨蛋換成了幾個果子端著回去了。
“他們兩兄妹道什麼謝?”
沒見著兩兄妹跟賀綏有什麼接觸啊,不過想想昨天中午,老李頭覺得可能是自己不在的時候他們有了旁的接觸。
賀綏也沒隱瞞,夾了一筷子鹹菜,“昨晚你身上被小鬼做了標記,我一時大意直接拍散了標記,小鬼找過來找不到人,恰好就看見隔壁小姑娘開窗睡覺,於是就鑽了進去把小姑娘啃了兩口。”
賀綏說得輕飄飄,老李頭卻是嚇得手裡的碗都哐啷啷掉到了小桌上,要不是手腳麻利的及時攔住了,碗都得摔地上打破。
“怎、怎麼回事?小鬼?那豈不是老頭子我連累了人家?啃了兩口?嚴不嚴重?要不要緊?”
老李頭卻是沒有第一時間想著小鬼給自己打標記這事兒,反倒愧疚於自己連累了人。
在老李頭的認知裡,自己一把年紀又沒什麼用,連命都比不得那些年輕有能力的後輩。
這種想法賀綏不做評價,每個人的思維方式都是不同的,像是老李頭這種年紀上來了的人,你要去強行糾正,那基本就是白費工。
再則,老李頭這種想法也不會禍害他人,甚至在關鍵時刻還會讓他去做好人好事,說來也不算什麼大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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