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男女授受不親,這女子又為何直往他身上撲?
委實不成體統!
道長臉漲得通紅,瞪著眼想要奮力推開這女子,可如今他分明是五臟六腑濁氣混沌,身重若壓數百小鬼,手腳頭腦都昏沉沉動彈艱難,難不成是被雷劈了已經身受重傷修為儘毀?
道長張了張嘴,好歹嗬斥一聲勸退這位女施主,卻是張張嘴什麼聲音也發布出來。
旁邊坐在椅子上始終麵色冷漠妝容豔麗的另一名女子此時卻是冷笑一聲,抖了抖手上的紙垂著眼皮居高臨下的看著道長,“賀綏,給老娘戴綠帽,可以啊,七夕佳節為了過節就送這麼一間咖啡廳給這戲子,既然你這麼不在乎錢財,想必會很滿意我給你安排的結局。今天,現在,立刻,給老娘淨身出戶麻溜滾蛋!”
道長反應了一下才恍然記起好像自己正式出家前師傅給他取的俗家名諱就叫賀綏,賀是師傅的俗家姓氏,綏取了平安之意,也有讓他保護一方平安的期盼,所以這人是在跟他說話?
張嘴剛想說聲打擾了想問問這位女施主究竟是怎麼認識他的,耳邊那嬌弱女子卻突然尖叫一聲,成功把原本就頭腦昏沉的道長給震得眼前一黑,瞬間就暈了過去。
這一暈,道長卻好似在夢裡走馬觀花的看完了一個人的二十多年人生。
這人應該是他的轉世,原本小時候還是生而知事,可因為天生陰陽眼,反而被一些不可言說之物嚇得夜夜啼哭不止,還常常伴隨高燒。
家裡人什麼辦法都試了,帶孩子去醫院看病反而去一次嚴重一次,自此隻能請了家庭醫生在家治療。
原本足月出生身體很是健康的大胖小子這麼一折騰,沒過一個月就瘦巴巴虛弱起來,一看就不像是能養大的。
家裡人被鬨得心煩氣躁,賀家老太太是個虔誠的佛教信徒,雖然不待見兒媳婦,可看小孫子這麼鬨騰自己兒子,到底耐不住,直接帶了小孫子去找一位大師,此後孩子卻是痊愈了,一直就這麼長大了。
可惜稍微長大一點卻是發現,這孩子似乎腦子不大好使,憨憨傻傻的。然而轉念一想這孩子剛出生那會兒的折騰,賀家人也覺得這很正常。
可如今玄一道長過來一看,卻明白了前因後果。
所謂天生陰陽眼,其實就是一個人修行的根骨絕佳,這才視陰陽兩界於一體,可惜那時候原主也就是玄一道長自己還年幼,到底承受不住陰穢之氣的衝撞。
生而知事卻也不是說帶著前世記憶,而是生來就能隱約明白一些道理會學習會觀察會了解周遭事物人。
那大和尚卻也算不上多高明,直接設法蒙昧了原主的心智,又讓家裡人使法子汙了原主絕佳的根骨,沒了那些本事,可不就漸漸無法通陰曉陽了麼,原主吃吃睡睡的也就這麼長大了。
又因為根骨被汙,體內在嬰兒時期就積攢了不少汙濁之氣,體型越來越笨拙,頭腦也越發混沌,怕是再過一些年,這人依舊要死於非命。
也不知那大和尚是無心還是有心,索性這前世今生被一道莫名其妙的雷電給劈到了一塊兒,於原主來說是覺醒了前世記憶,於玄一道長來說是直接度過投胎輪回到了下一世。
如今倒也算是天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無論是於原主還是於玄一道長來說,總算是在其中獲得了一線生機。
賀綏在昏迷中知道了自己轉世投胎的這個新世界的信息,又了解到“自己”此前被一個演戲的明星哄得一個勁兒捧了她好幾年,還因此背叛了身上已經背負的婚姻,心裡也是一陣迷茫。
這一樁樁一件件,不管是“妻子”還是“出軌”疑惑著“真愛”,都不是他擅長處理的事兒,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昏迷中這般糾結了一陣,到了時候,到底是該醒來了。
賀綏再睜開眼,卻是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個躺著的地兒。
先前七夕節“自己”因為“女神”柳依依答應了跟他的約會,“自己”激動得直接砸了全部的積蓄買了一間咖啡廳準備送給對方,結果被家裡的老婆大張旗鼓的追了過來,“自己”一害怕就暈了過去。
在彆人看來是慫包沒膽兒,賀綏卻知道,這胖乎乎的自己是被他給連累了,因為對方昏倒的同時正巧是他被雷劈的時刻。
試想一個小世界若是沒有了那些風雨泥土,自是不適合生命體存在,人體自當如此,這也是肥胖不健康的根源。
賀綏動了動手腳,好似戴了上百斤枷鎖似的,一舉一動都不得鬆快。
對著鏡子歎了口氣,麵對這樣的肉身,一身修為轉眼即空,饒是不以外物所役的玄一道長,也難免略有些想要歎口氣。
賀綏身上的衣服本來就沒換,也沒什麼隨身物品,目前就手腕上一個手表,褲兜裡一支手機一個隻有幾十塊錢現金的零錢夾,裡麵是目前已經沒用的卡以及身份證件,在洗手間裡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這就直接離開了醫院。
沒穿病號服一是因為就賀綏如今的體型,這樣的碼子都得去庫房裡翻,二來也是因為沒必要,賀綏被送進來的時候醫生檢查之後就表示這人隻是驚嚇過度然後睡著了。
是的,睡著了。
這簡直是醫生接待過的最神奇的病人,等聽到護士說賀綏離開的時候醫生還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來醫院就跟去賓館似的,現在多少人不是拖得沒辦法了才敢來醫院啊,果然炫富也能玩出新花樣。
然而事實上賀綏如今的狀況並沒有醫生想象的那麼好,張助理傳話的意思那就是今年公司分紅不會再按時打到賀綏手裡那張卡裡了,被前妻淨身出戶踹了出來,這不是開玩笑的,真的是所有夫妻共同財產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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