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點意外都沒有,隻問:“什麼花?”
“繡球、月季、紅牡丹。”金香說。
唐氏隨意擺手:“由她去吧。”
倒不是她淡定,而是和這位小孫女打交道久了,唐氏也有了些許心得。
一般隻要不得罪她,歲歲下手也不重,這幾日祖孫倆相處和睦,因此穗寧挑的幾種花都是泛濫成災的尋常品種,並非唐氏珍愛的心頭好,唐氏也早有預料。
看,這就是一老一少之間的默契了。
紀逢禮正在一旁穿衣,聽到主仆倆交談,不禁問:“歲歲怎麼起得那麼早?”
金香一早就打聽過,當下便道:“說是歲歲小姐想跟二爺去縣衙,一大早就隨二爺出門了。”
“胡鬨!縣衙豈是能隨意玩鬨的地方?老二也不管教她,還真帶她去!”
唐氏最是重規矩,一聽這話便訓斥起來。
金香縮了縮脖子,不敢言語。
紀逢禮卻說:“歲歲雖然頑皮,卻不是不懂事,你放寬心。”
唐氏狐疑地瞅丈夫一眼。
紀逢禮也是極其重視禮教規矩的人,按說以往早就跟她一起罵起來了,今日怎麼變了性?
被老妻這般注視著,紀逢禮輕咳一聲,偏頭避開對方的目光,穿好衣裳立馬出門。
“今日我不回來用飯了,就在圍爐院吃。”
遠遠拋下這麼一句,紀逢禮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芳草園繁茂的花叢中。
唐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知又在搞什麼名堂……”
紀逢禮匆匆趕往圍爐院,一進門就問書童:“可有收到我的來信?”
書童:“有一封陽洲的,今晨到的,其他還未收到。”
紀逢禮:“快拿過來!”
信封一到手,紀逢禮便迫不及待地拆開,一目十行地看起來。
陽洲離泰安縣不算遠,中間僅隔一洲,又有直連的水係,因此是最先收到信的,自然也最早回信,一來一回也才不到七八天。
一封信看完,饒是紀逢禮這般嚴肅刻板的人,也不禁喜上眉梢。
這世上還有什麼比自己寫的文章得到他人的誇讚更叫人快意的事嗎?
再也沒有了!
反正對於紀逢禮來說,他每完成一篇自認為完美的文章,都會感到無比愉悅。若能得到眾人的讚揚,那愉悅就得翻個倍,那是任何富貴榮華、山珍海味都換不來的極致享受。
紀逢禮將信來來回回通讀好幾遍,一時隻覺心神舒暢,如吃了仙丹一般,整個人飄飄欲飛起來。
於建中是他的一位知交好友,以前也曾數次點評他的文章,往往有褒有貶、態度中肯。
然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