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說是考核,其實也不儘然。隻要不是老得走不動路,又或者小的讓人受不了,以及沒有什麼明麵上的大問題。
就隻是大概問一問身家背景能力之類的東西,上麵的人就說通過了,並且還交代三天後再過來一趟。
得到這樣一個消息,周家三兄弟開開心心的離開了廣場,來到了一邊的樹蔭下。
一家幾口人說了一會兒話,何狗蛋拿著一張硬紙板,疑惑的問道。
“三位叔叔怎麼沒有這個?”
周三郎心中同樣疑惑,接過那一張硬紙板就看了起來。等到全部看完之後,就臉色難看的遞給了自己的兩位兄長。
“我說我們怎麼這麼輕易的就通過考核了,果然,這隻是入門考核而已。”
老大和老二跟著看了好幾眼,就將方方正正,隻有一個成人巴掌大小的硬紙板還給了何狗蛋。
周三郎歎了一口氣,一點也沒有覺得意外的說道。
“沒有收取束脩,更沒有收錄名冊,大概後麵有的磨。”
周二郎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問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他有?”
何狗蛋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笑著回答道。
“幾位叔叔,像我們這些有些能力的,又或者是考取了功名的人,都會有這個的。”
三兄弟聽到這樣的話,輕輕的點了點頭,又轉頭看向周寶兒問道。
“寶兒,你有這個嗎?”
周寶兒實話實說道:“我有,不過在我師父那裡。”
周家三兄弟鬆了一口氣,為寶兒感到高興。不過反過來想想,寶兒也是一個有能力的,能夠通過也不以為奇。
一家人團聚之後,他們又看了一會兒現場,就圍在一起準備離開。
周寶兒想起自己的那一張硬紙板,想著要不要拿回來。可是看著仍然還在接受考核的人群,到底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和何狗蛋告辭之後,一家人就真的離開了。可是還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一個人攔在他們的麵前。
周寶兒站在台階上,看了看身邊的親人,介紹道。
“奶奶,爹爹,二叔,三叔,這就是我的師父。”
吳美麗連忙上前一步,和陳琛寒噓起來。這可是她們孫女的師父,一定可以教會他們孫女很多東西的。
陳琛對於這一家人的熱情非常滿意,也沒多說,就是將那一張硬紙板遞給了周寶兒,然後就消失了。
真正的消失,連個影子都沒有。那麼迅速的速度,著實把一家人嚇了一大跳。
周寶兒疑惑的看向家人,問道。
“奶奶,爹爹,二叔,三叔,你們怎麼了?”
吳美麗拍了拍胸脯,戰戰兢兢的說道。
“寶兒,你沒有看到嗎?你那個師父不見了?”
周寶兒歪了歪頭,不解的說道。
“奶奶,師父他沒有不見啊!他剛才不是和我們說完話之後,就回去了嗎?”
吳美麗聽聞此言,又看著周寶兒那一雙黝黑的大眼睛,心中的恐懼終於散去了。
她突然明白,恐怕那一位師父也不是什麼平常的人。大概是能夠從這裡消失,又從那裡出現。
————
從淮安書院那裡回來的第三天,周家三兄弟一大早就忙碌起來,帶著周寶兒就朝著淮安書院走去。
周寶兒迷迷茫茫的看著自己的三個親人,問道。
“爹爹,二叔,三叔,我們要去哪裡啊?”
周大郎低下頭來,笑著回答道。
“寶兒,你忘了,我們要去淮安書院啊?”
周寶兒聽聞此言,一臉的懵懂無知。原來,現在就去淮安書院嗎?
等到到達準確的地點的時候,已經有一群人在那裡等著了。密密麻麻的,似乎看不到儘頭。
而在青石板路的入口處,一行人將入口圍的嚴嚴實實的,不讓任何人進入其中。
陳琛在攔路的人群當中,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可愛的小徒弟。他連忙走了過去,笑著說道。
“寶兒,你怎麼現在就來了?不過你來了也好,可以幫我一個忙。”
說完,他就直接抱起了可愛的小蘿莉,又對著三個還未及冠的少年人點了點頭,就大大方方的把人給抱走了。
周家三兄弟知道這個人是寶兒的師父,也是寶兒在淮安書院讀書的保障之一,所以一點也沒有阻攔的意思。即使心中極為不舍,也隻能選擇放手。
陳琛抱著周寶兒,直接穿過一個個身穿鎧甲,手拿兵器的士兵,慢條斯理的走入了山道上。然後,他將寶兒放在台階上,鄭重其事的說道。
“寶兒,等一段時間之後,就有人會朝山上跑。我不要你多做什麼,你隻要跑在第一個,卻又不能夠離他們太遠的地方。”
周寶兒想不通自己這位師傅是想要乾什麼,可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陳琛對此相當滿意,拍了拍自己的小徒弟的頭之後,就轉身居高臨下的對著眾人說道。
“諸位請安靜,我們現在來說一說第二項考核。”
如同雷鳴一般的聲音突然響起,再加上那讓人令人生畏的考核二字,果斷的就讓現場安靜了許多。
不過現場還有一些聲音嗡嗡的響著,惱人的很。
陳琛也不客氣,直接揮了揮手。
一排士兵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拉著那些還在說話的人就扔了出去。
一時間,好多人都愣住了,眼中閃現出一抹畏懼。
這是要乾什麼?難道那些人已經失去了考核資格?
“不聽從命令,不服從管教,這樣的學生我們要不起。”
果不其然,就聽到那台階上高高在上的中年男人冷酷無情的說道。
“你們已經被淘汰,不用參加接下來的考核了,請現在就離開。”
有的人默默的轉身就走,有的人哭的稀裡嘩啦,還有的人囂張的不作死就不會死。更有的人苦心的哀求,希望能給自己一個機會。
陳琛一點都不為所動,直接讓士兵將人扔得更遠一些。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不聽從他命令的人,他一點都不想要。
還安全無恙的停留在原地的人麵麵相覷,隻覺得這考核真是嚴厲。還沒真正的進行,就已經淘汰了一小部分。這樣的情況,讓他們更加的謹言慎行。
陳琛輕輕咳嗽了一聲,繼續用平常人根本沒有的那種如同獅吼一般的聲音說道。
“接下來,我會放你們進入山道中,如果你們在一個時辰之內,不能夠到達淮安書院大門前,你們就可以徑直離開了。”
聽到這樣的話,眾人大驚,心中有好多問題想要問,卻什麼也問不出來。誰也不確定自己開了口,會不會也會慘遭淘汰?
就在這個時候,陳琛出乎人意料的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聲音平平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要問,現在我把答案念出來,然後你們就可以參加第二項考核了。”
眾人陡然聽到這樣的話,立刻就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不敢有一絲遺落。
陳琛將眼睛落在第一行小字上,裝作十分正經的說道。
“第一個問題你們肯定會問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考核方式選擇學生。答案是這樣的,不管男女老少,都要擁有一個好身體。而且這樣的考核,是檢測一個人毅力的好辦法。”
一小部分人表示十分理解,就比如說是參加科舉考試。如果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就有可能在考試中去了,哪裡還能夠得到沒有得到的那些榮耀?
陳琛微微咳嗽了一聲,又接著說道。
“第二個問題,為什麼有些人不能夠或者是不用參加這次考核?答案是這樣的,我一一說給你們聽。那些擁有特殊能力,還考取了科舉的人,已經成為了淮山書院中的一員,所以不用參加考核。”
眾人聽到這樣的話,一些人的心中產生了羨慕嫉妒恨的情緒。他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隻好聽上麵的人繼續說道
“沒有參加前三天入門考核的人,沒有按時到達此地也就是沒有時間觀念的人,不能夠參加考核。這些不聽話的人,會取消考核資格,也是不能夠參加考核的。還有就是未滿十歲的小孩子,他們也用不著直接參加考核,過段時間會直接入學。”
聽到這樣的問答,一乾人等麵麵相覷,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來。雖然在這個過程中,還有一些人陸陸續續的來到了這裡,安靜的站在了一旁。
陳琛收起紙條,又放到了懷中,繼續對著眾人說道。
“你們彆想著給我弄虛作假,我們淮安書院多的是過目不忘之人。凡是隻要見過一麵的,短時間是不會忘記的。好了,你們再等等,如果卯時不到的,都不用再來了。”
事實證明,距離卯時還有不少的時間。眾人隻能站在原地乾等著,連一句話都不敢說。而那些後來的人什麼都不懂,也隻能這麼乖乖的呆著。
陳琛可不管這群人怎麼想,抱起正站在一旁的周寶兒就到了遠處他人看不見的地方,拿出了自己的內功心法。
“寶兒,趁著還有一點時間,我來教你讀書認字。”
“謝謝師傅。”
周寶兒乖巧的應了一聲,就開始和這一位師父學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幾乎在所有人都快爆炸的時候,陳琛才意猶未儘的抱著自己的小徒弟從遠處回來了,臉色陰沉的說道。
“時間快要到了,現在可以放人進來了。我先給你們提個醒,不準擁擠,不準打鬨,否則通通取消考核資格。”
很快,圍在青石板道上入口的士兵們就裂開了一條小縫,能從容的任一個人通過。
有了陳琛之前的提醒和警告,沒有任何人敢違背陳琛所說的話。一個又一個人走了上去,通過入口的某人的檢驗之後,才戰戰兢兢的沿著青石板道往上走。
雖然之前說了不少的話,可是還是有人想要蒙混過關。但是,淮安書院可不是吃素的,沒過一會兒就把人給抓了出來。想要胡鬨的,全部武力解決。
不過這些事情可不關周寶兒的事。她這個小女孩隻是聽從師父的囑咐,永永遠遠的跑在第一個,卻不能夠離後麵的人太遠。
被一個小孩子擋在麵前,是個人都覺得自己可以超過去。可是很快就被人打了臉,因為那排在第二個的人,發現自己永遠都超不上去。
這樣的情況很快就被人給發現了,大家一致認定,這可能是一個考驗。畢竟前麵不是說過了,未滿十歲的小孩是不用參加這一次的考核的。
當然,還有一個事沒有說出來的原因,那就是如果連個小孩子都超不了,是不是說明他們實在是太沒有用了,丟儘了自己的臉麵。
於是,周寶兒很快就發現,好多人都想要超過自己跑到前麵去。她可是答應了師父,一定是要做第一個的。
所以,凡是有人快要接近她的時候,她都會加快一點速度,讓後麵的人可望而不可即,隻能讓自己更快一些。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後麵的人又突然慢了下來。周寶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轉頭看著那一群滿頭大汗,臉色猙獰的男女老少們,也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周寶兒今天穿的是一套火紅色的裙子,上麵還繡著零星的幾朵小花。再加上她梳著包包頭,眉心一點朱砂痣,表情還帶著無辜和天真。遠遠的看過去,就像是一個山中精靈似的。
可是跟在她身後的人沒有人這麼想,反而覺得這是一個小惡魔,還是特彆惡劣的那一種。明明是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比大人還要跑得快?他們這些人,想要追都追不上去。
“我去,一個小孩子居然跑得那麼快,屬兔子了嗎?”
“你們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是天才,和我們這些普通人與眾不同。”
“難道這個小女孩就是的?”
“要不然你們以為憑什麼一個小女孩跑得過我們這些大人?”
“你們發現了沒有?那個小女孩現在仍然很輕鬆的樣子,臉上連一滴汗都沒有。”
“天尊在上,還真的沒有啊。”
“這麼說來,看來我們是追不上了。那麼現在我們還往前追不追啊?”
“追,怎麼能不追?這可是一個考驗,如果我們在能追的情況下不追,誰知道會不會被淘汰啊!”
“兄台說的有道理,我們繼續追。”
“……”
周寶兒距離那一群人並不遠,把那些人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到了耳朵裡。她突然停下腳步,調皮的轉身看向眾人,露出一個心花怒放的笑容。
挑釁,這絕對是挑釁。
眾人這麼想著,不顧一切的跟了上去。那幅氣勢洶洶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去打架。
跟在後麵的那些人受到這些人的刺激,害怕自己落後了就會要淘汰。也跟著抓緊時間往上爬,免得自己落後於人。
不過,有的人仍然在奮戰的努力,有的人卻頹廢的停下了腳步。各人有各人的選擇,各人有各人的決定。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一切都是未知數。
小半個時辰之後,周寶兒吊著一群人,又一次的來到了淮安書院的大門前,屬於這座山得半山腰的廣場上。
那裡仍然擺放著一個接著一個的桌案,卻沒有了前幾天那密密麻麻的夫子,隻剩下裴軒黎這個淮安書院的院長以及維持秩序的眾多士兵。
看到周寶兒過來,裴軒黎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人。倒不是他記住了麵容,而是眉間的一點朱砂痣讓人忘也忘不掉。
周寶兒也看到裴軒黎了,不過並沒有不知分寸的跑過去,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般的撒嬌,求抱抱。而是來到了廣場邊上的樹蔭下,再一次的開始看著廣場上的熱鬨,並且等待著家人的到來。
裴軒黎眼中閃過一絲歎息,又神色肅穆的對著一群大口喘氣,仿佛軟成一灘爛泥的的男女老少說道。
“諸位,桌麵上有筆墨紙硯,還請你們寫下你們的名字,年齡,性彆,地址,以及你們的身體特征。然後,拿到我這裡來蓋章,記錄名冊,正式入門。切記,如果有不實之處,自行離開。”
“老先生,身體特征該怎麼寫?我還沒有學過的。”
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舉了舉手,帶著哭腔問道。
裴軒黎歎了一口氣,指著周圍的士兵們說道。
“如果有不知道的,可以問問周圍的人。”
話音剛落,一群人臉上就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然後,他們規規矩矩,不爭不搶的走到了桌案前,按照吩咐辦了起來。
好多人都小心翼翼的,不止想要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也想要寫出一筆好字,讓人刮目相看。
周寶兒遠遠的看著,臉上帶著精靈古怪的笑容。她不用多看也知道,這些人現在得到的東西,和自己手上的這一份截然不同。
她的上麵有小畫像,而且是和她感覺很相像的小畫像。上麵的那些字是好幾個夫子寫的,而這些人是自己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