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端著自己的食物,整整齊齊的坐在陳琛的身邊的時候。所有的小蘿卜頭並不著急將看起來美味的食物咽下肚去,反而是看著身邊的大魔王。
說實話,有這麼一個大魔王在這裡,他們連吃飯都心情都沒有了。總感覺自己有可能吃下的不是美食,而是一個不容人反悔的陷阱。
還有人想,也不知爺爺什麼時候才能離開此地,給他們一個空閒的時間?有爺爺在這裡坐鎮,感覺他們現在已經毫無五武之地了。
到底還是一些小孩子,根本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知不覺中就會泄露出來。那種隱隱約約的懼怕和排斥,實在是讓人火冒三丈。
陳琛嘴角抽搐了幾下,眼神冰冷的看著麵前的七個小蘿卜頭。都是一群已經被嬌慣的小不點,現在連飯都不吃了。哼,不吃就不吃,餓肚子了彆哭就行。
這樣想著,他也沒有順應小蘿卜頭的想法離開,反而慢條斯理的吃起東西來。這種悠哉悠哉的態度,居然比先前還要慢了些許時間。
“看著我乾什麼,快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學習,修煉,習武。”
陳琛在小蘿卜頭們水潤的目光之中,從容不迫的抬頭說了一句,又主動陷入到了美食的海洋當中。
聽到這句話的小蘿卜頭麵麵相覷,隻好拿起筷子吃了起來,連遲一步說話也不敢。陳琛大家長的權威,暫時無人敢冒犯。
這個時候,一直偽裝自己真實情緒,想要顯得十分合群的周寶兒搓了搓手掌心,像是餓狼撲虎一般的衝了上去。
聞起來香噴噴的食物,她周寶兒過來了。嘿嘿,她一定要把你們吃進肚子裡,一個也彆剩下,逐漸融為一體,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吃著吃著,周寶兒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為什麼其他人都已經吃完了,還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和何廷霄。咳,有什麼好看的嗎?
發現眾人的目光重點是在她麵前的一堆食物上,她微不可察的鬆了一口氣,再一次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至於那些飽含著不同情緒的目光,完全沒有被她放在心上。
事實上,周寶兒咀嚼食物的速度不慢,小倉鼠似的啃來啃去,一會兒就沒有了。但是,不得不提一句的是,在眾人當中,她的食量是最大的。
這也導致了一個十分深刻的問題,連同樣是大胃王的何廷霄都吃完小段時間了,她才慢條斯理的將食物消滅乾淨,慢吞吞的抬起了頭。
在此過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周寶兒的身上。她卻沒有緊張、沒有害怕,隻有大大方方、泰然處之,一派從容淡定的模樣。
陳琛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徒弟,又伸手拍了拍徒弟的包包頭之後,讚歎的說道。
“處事不驚,臨危不懼,我的眼光果然沒錯,你是做將帥的好苗子。”
何廷霄雖然同樣是天生神力,不但天賦上差周寶兒一頭,就連性情、智慧、情商、決斷力……也不是其對手。
果然,他當初選擇周寶兒,從而放棄何廷霄,是一個十分明智的選擇。而且女孩子這一個身份,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加分點。
剛剛吃完食物,還沒有回過神來的周寶兒一頭霧水,隻看看著剛剛說完那一句話的陳琛哈哈大笑著,揮著袖子離開了原地。
周寶兒轉頭看向其他的小蘿卜頭,眼中透露出明顯的疑惑。陳仁之這個大哥對著她搖了搖頭,就對著眾人一起說道。
“現在飯已經吃完了,我們出去走走,消消食。然後就一起去睡午覺,用更有精神的麵貌,麵對下午的課程。”
眾人陸陸續續的答應了下來,就一個不漏的跟了上去。還沒有走出食堂的大門,就看到一群滿頭大汗的兵將們衝了上來,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所有的人看在眼中,卻沒有一個人覺得害怕。因為這些人氣勢洶洶的模樣,對待的是有著各種食物的食堂。辛辛苦苦的訓練了一個上午,又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他們差一點就要餓的受不了了。
從大門的旁邊離開,周寶兒突然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明明她才是老大,為何發號施令的還是陳仁之。
不行,她得想一個辦法,將隊伍的主動權奪過來。作為一個老大,怎麼能讓自己名下的小弟比她更有權威。
如果有人知道周寶兒的想法,一定會覺得悚然一驚。這才多大的孩子,就已經知道爭權奪利了,長大了還了得?
從食堂到營房的距離不遠也不近,正好可以用來消食。於是,小蘿卜頭們剛一回到營房之中,就準備睡午覺了。
每個小蘿卜頭在這裡都有一個房間,就連剛剛進入軍營的周寶兒也不例外。不久前才派人收拾好的,看起來十分舒適。
生活在這個營房裡麵的人都是小孩子,隻有一般的自理能力,除了能夠自我洗漱、穿衣之外,其餘的一竅不通。
因此,在這一座營房之中,生活著幾個婦人,她們負責照顧幾位郎君以及女郎,爭取讓郎君女郎能夠擁有一個舒適的日常生活。
第一時間探聽到這個營房裡麵還有這些人,周寶兒從善如流的讓人給自己準備了熱水和毛巾。想要洗洗臉,泡泡腳,擦擦身子,抹去身上的汗味。
陳禮之看見周寶兒這個架勢,疑惑的問道。
“你真的如爺爺所說的那樣,是山外村子裡麵的農家女嗎?”
周寶兒不明其意,總感覺這句話有哪裡不對的地方?可是,她仍然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我當然是農家女,還是如假包換的那一種。不信的話你找個時間去外麵問問,我保證他們會告訴你,我是出生在那裡,也是成長在那裡的。”
陳禮之點了點頭,眉頭微皺,似乎十分困惑的模樣。
周寶兒手指靈活地脫去外衣,一邊拖還一邊問道。
“唔,你為什麼要這麼問?”
陳禮之吐出一口氣,實話實說。
“我看你指使人的架勢,一點也不像是農家女。”
周寶兒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笑靨如花的問道。
“那你說說,我像什麼?”
陳禮之想了想,頓時恍然大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你那副樣子就像我曾經在京城裡見過的,那些天生尊貴的公主一樣。”
周寶兒笑得眯起了眼睛,就像兩彎圓月一般美麗。她小人兒推了推陳禮之,一臉羞澀的說道。
“彆開玩笑了,像我這種人,又怎麼可能會像公主?”
陳禮之看了她好幾眼,肯定的點了點頭,回答道:“我想也是。”
周寶兒又不高興了,瞪了陳禮之一眼,翻臉就像是跟翻書一樣。
陳禮之微微一笑,又談起其他的事情來。說了小半盞茶的時間,兩人再一次的和好如初。
隨著敲門聲的響起,陳禮之立刻從床榻上站了起來,說道。
“小師叔,我先告辭了,我們以後有空再聊。”
周寶兒嗯了一聲,親自把陳禮之送出了門。
房門打開,不出意料的是,一個婦人端著一盆熱水,靜靜的站在門外。
周寶兒將七個小蘿卜頭中除了她之外唯一的女孩子送走之後,就一臉平靜的看著那個婦人,說道:“把水端進去,就放在竹榻邊上。”
婦人低著頭,又安靜的彎了一下腰,沉默的把木盆端進了房間裡。不消片刻的時間,她又從房間裡麵退了出來,消失在走廊之中。
周寶兒關上了門,又插上了門閂,就慢條斯理的來到了竹榻邊上。她將自己的手放進木盆裡,感覺裡麵的溫度稍微有些熱,便又將手收了回來。
俯身坐在竹榻上,她滿腹疑團的想,為什麼陳禮之說她指使人的架勢很嫻熟?難道真的是這樣的嗎?
唔!
周寶兒右手握拳,在左手手心上打了一拳之後,豁然開朗的想。
肯定是因為她收了那麼多的小弟,指使小弟乾活指使習慣了,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對,沒錯,絕對就是這樣。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周寶兒彎下腰拿起毛巾,在溫熱水中洗滌了一遍,熟練的擦著皮膚上的汙漬,減去汗水乾後的粘膩感。
感覺身上舒服了許多,她又喊來人將自己的洗澡水帶出去,隨後便躺在了柔軟的床上,放空了自己的所有思緒。
幾乎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周寶兒就已經睡過去了,展露出一片平和的睡顏。如果有人在這裡,恐怕一定會為這樣好的睡眠質量而驚歎。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午覺,醒來後仍然是陳琛的教學課程。這個時候七個小蘿卜頭更有精神了,學習時間也相應的增加。
學習結束之後,天還沒有黑。周寶兒吃過晚膳,就在師父的示意之下和剛剛認識和熟悉的六個小夥伴告彆。然後,跟在陳琛的身後,順著那一條特彆為她開辟的道路下山去。
陳琛一直跟在周寶兒的身邊,從來都沒離開過。一旦發現周寶兒有任何危險的征兆,就會立刻出手相救。
即使從未發生過這樣的情況,可是讓周寶兒這個做徒弟的心中有些感動,對師父的印象更好了一些。殊不知,這正是陳琛想要的。
太/祖語錄有言,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即使最初帶著功利性,希望有人能夠將陳家的傳承傳下去,不至於在這一代就此斷絕。
不過,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隻要用心相待,相處的久了,隻要收下的,不是一個白眼狼徒弟,師徒之間總歸會有感情產生的。
俗話說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難。因為要小心不要跌倒的緣故,周寶兒一直都繃緊了精神。每一次危險擦肩而過,都讓她興奮得無以複加,更加期待之後會有怎樣的艱險道路。
陳琛在一旁陪護著,同樣也是精神高度集中。這可是他好不容易選定的繼承人,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出了事兒。
這個剛收的小徒弟各方麵都做得很好,不他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可是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