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郎第一時間拒絕,說。
“來回一趟也就一個多時辰的事情,寶兒每天都能夠堅持下來,我這個做爹的可不能給她丟臉。”
周二郎想起一直在淮安書院的妻子綠芽,心中稍微有些猶豫。
吳美麗似乎知道自家老二是在想什麼,當機立斷的說道。
“老二就留在淮安書院住宿,每天抽點時間陪陪綠芽。把珍珍就留在家裡,我會照顧好她的。你們兩個也多多抓緊時間,再給我生個孫子孫女下來。”
周大郎站在一旁看熱鬨,笑的就跟一個偷腥的狐狸似的。豈料,吳美麗又轉過頭去,對著他說道。
“你也彆閒著,多和荷花生幾個孩子。就算孩子再多,我們家也養得起。”
周三郎害怕戰火一下子燒到自己的身上,偷偷的遛出去了。可惜的是還沒有走遠,就被吳美麗揪著耳朵帶回來了。
“還有你這個小子,真的是愁死你娘我了。我記得淮安書院也有女孩子上學,你也趕緊找一個兩情相悅的結婚。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成家立業,像是什麼話?”
“好好好,娘,我記下了。”
周三郎爽快的應了下來,又接著說道。
“如果我找不到你可彆怪我,感情這種事情是要看眼緣的。”
吳美麗放開了自己的手,同樣非常爽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行,我不會怪你的。不過你得給我用心一點,彆想著打馬虎眼。”
周三郎嘿嘿笑著,一連說了好幾個是。
吳美麗翻了一個白眼,又問。
“老三,你是想要在家裡住,還是要在書院裡住?”
這個問題可把周三郎給問住了,他看了看大哥,又看了看二哥,試探著說道。
“每天來回走一趟實在是太耽誤時間了,我想了又想決定還是留在書院裡麵住宿。我想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的讀書,來年考一個秀才功名回來。”
吳美麗點了點頭,遲疑的看向周大郎,說道。
“這樣好了,要不你們三兄弟都在淮安書院住宿,免得有人說我偏心到胳膊眼裡去了。”
周大郎連忙搖了搖頭,一臉堅決的說道。
“娘,這就不用了,我還是留在家中為好。二弟三弟都去了淮安書院,家裡總得留一個成年的男丁。”
荷花站在不遠處,抱著懷中還幼小的兒子陳玉,對著周大郎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周大郎也對著荷花笑了笑,然後與吳美麗說道。
“娘,你讓我離開娘你,離開荷花,還有離開兩個孩子,這讓我怎麼舍得啊?”
吳美麗想了想,覺得這話也對,便將這件事情給定下來了。
二月廿七日一早,一大家子人就起了床。然後,收拾了一大堆的東西,用竹竿挑著,朝著淮安書院所在的方向走去。
沿著山道往裡走,走了大約兩刻鐘的時間,就有人攔住了他們,帶著他們前往淮安書院的住宿區。
原來淮安書院的住宿區是在山腳下,位於淮安書院所在的那座山的一側。那裡有連著的一棟棟房子,分割開來就是學生們的住宿所在。
住在這裡的學子們想要上學,每天還得辛辛苦苦的爬上山,走到淮安書院裡麵去。據說學校的人做出這樣的規定,就是為了讓學子們有一個好的身體,能夠在一場科舉之後,順順利利的活下去。
聽到這樣的理由,眾人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雖然這樣非常麻煩,又有些浪費時間。可是,學院中的夫子們是真心為了他們考慮的。
隨著人越來越多,有人悄悄地問那些過來求學的女子住在哪裡?
話音剛落,不少人看到人的目光就不同了。現在是什麼時候,居然還想著問女子的事情?
回話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到底還是說出了答案。原來那些女孩子和女夫子,以及在淮安書院中做工的婦人們住在山的另一側。
“我警告你們,不管是意外,還是故意的,又或者是那裡有人邀請,你們都不準進去。否則一經發現,必然刺瞎眼睛,割掉舌頭,廢去雙手經脈,趕出淮安書院。”
這樣嚴厲的話語,讓不少人都嚇了一跳。
還有一人舉起了手,戰戰兢兢的說道。
“我是一個路癡,特彆容易走錯路。要是我不小心走到了那裡,那我該怎麼辦?”
回話的人翻了個白眼,略帶嘲諷的說道。
“除非你是女子,又或者是有人開門,否則你是走不進去的。那個地方可是請人布置了一個陣法,你就算是隔著幾丈的距離都看不見裡麵的情況,又彆說是無意間走進去了。”
話音剛落,說自己路癡的人就鬆了一口氣。他學的不是陣法,更不會破陣,也就不會犯了淮安書院的忌諱。
那人又說:“特意過來學陣法的人,你們也彆打著過去破陣的主意。隻要有人落入陣法當中,就會引起女夫子們的注意。如果還想著嘗試著破陣,下場就如同進入女子所在的宿舍區一樣。”
此話一出,特意過來學習陣法的那一群人打了一個寒顫,抱緊了手中的物品。
與此同時,也有人鬆了一口氣,為自己的妻女姐妹感到高興。書院如此嚴防死守,這都是為了她們的清譽著想。
吳美麗走在最前麵,拉著周寶兒的小手進入了男性宿舍區。然後,給老二老三選了兩個相鄰的房間,並且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做完這些之後,她又帶著大孫女周寶兒以及三個兒子開始爬山,來到了半山腰的廣場上,排著隊一個一個的交今年的束脩。
說實話,每個人的束脩都不便宜。如果不是這些年額外賺了一些錢財,吳美麗或許都出不起這個錢。隻能望洋而興歎,狼狽的返回家去。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臉上帶笑的從懷中拿出一個荷包,取出了一個個做工精美的銀錁子,歡喜的遞給了處理這方麵事宜的夫子。
正經的事情做完之後,又打聽了一下淮安書院裡麵的情況,吳美麗就帶著一群人歸家。
殊不知周二郎十分苦惱,愁的頭發都快掉了。
他想要和妻子綠芽在學院裡麵雙宿雙棲的美夢,就這麼殘忍的破滅了。
難得有一天空閒的時間,周寶兒自然不是呆在家裡和自己玩耍,又或者是逗弟弟妹妹們。她和家人說了一聲,就直奔村長家。
見到了好閨蜜彩霞,周寶兒一臉炫耀的說道。
“彩霞姐姐,奶奶已經帶著我去交了束脩,你去了嗎?”
聽到這樣的話,孫彩霞第一時間從炕上蹦了下來,高高興興的點了點頭,說道。
“我當然去了,現在都回來了。我還在那裡有了一個屋子,夫子們說會好好照顧我的。就是平日裡不能回家,隻能呆在那裡。”
周寶兒點了點頭,說:“原來你選擇的是住宿啊!我選擇的是呆在家裡。”
孫彩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
“每天都要來回走一趟,難道你不會覺得累嗎?”
周寶兒抓了抓頭發,笑嘻嘻的說道。
“其實還好啦,我一點都不覺得累。”
孫彩霞佩服的看了小姐妹一眼,得意洋洋的說道。
“寶兒妹妹,我告訴你個天大的好消息,夫子們告訴我,我其實是個天才呢!”
周寶兒聽聞此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高興的問道。
“原來你也是有天賦的,快點告訴我你是什麼天賦,又有什麼能力?”
孫彩霞叉著腰哈哈大笑著,興高采烈的回答道。
“夫子們說,我的天賦叫做迷惑,能力是讓人產生好感。雖然隻是一個輔助性天賦,可是沒有比沒有天賦的普通人要好太多了。”
周寶兒臉上笑開了花,同樣說道。
“真是好巧,我也有天賦。不過,我比你多一種,嘿嘿!”
孫彩霞看了周寶兒一眼,不以為意的說道。
“我早就知道你有天賦了,普通人的力氣哪裡有你這麼大的。”
周寶兒聳了聳肩膀,笑著解釋道:“我的第一種天賦叫做天生神力,能力是力氣很大。我的第二種天賦叫做感知,能力是能夠感應其他人的情緒。”
孫彩霞驚歎的叫了一聲,心花怒放的說道。
“這實在是太好了,我們兩姐妹不僅都擁有天賦,還可以一起讀書。”
周寶兒正要開口應和,房間外就走出來一個梳著婦人發髻的女子。
看到這個人,兩個小女孩的心中僅僅隻有一個感受,那就是美。並且無端的產生一種好感,想要安心的躺在她的懷中休息。
孫彩霞想要跑上去,可是想到了什麼,仍然停留在原地,僅僅是滿含愛意的喚了一聲,“娘”。
孫趙氏走上前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兩個小女孩,冷言冷語的說道。
“讀書有什麼好?有天賦又有什麼用?最終還不是要嫁人,看彆人的臉色過活。稍有不對就有流言蜚語壓上來,一輩子無法解脫。還不如糊塗的過一輩子,免得傷了心。”
孫彩霞臉色難看,一言不發的低下了頭。她的母親一直不讚同她讀書,還逼著她學習自己一點也不喜歡的女紅。
一旁的周寶兒皺起了眉頭,不顧麵前的人是長輩,直接開口懟道。
“彩霞姐姐讀書讀的好,大可留在家中招贅做一家之主,何必看他人臉色?若是彩霞姐姐有本事,做孫家的家主、族長也是使得的,誰敢說三道四。”
趙依雲聽到這樣的話,終於將目光放在了周寶兒的臉上,語若寒冰的說道。
“你說的倒是輕巧,豈不知彩霞是個女子,想要成功也不知要曆經多少艱難痛苦。我這個做娘的,又怎麼忍心看她如此?”
“那又如何?想要得到什麼,就得付出什麼?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周寶兒高高的抬起頭,眼神堅定的說道。
“如果不願去拚,縱然輕鬆一些,可是也會寄人籬下,成為彆人的附庸。如果願意去拚,縱然艱難了一些,但是能夠當家作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