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裴謙雪這關都過不了,談何淵帝?
軲轆聲依舊吱呀作響,伴隨著悶悶的雷雨聲,啪嗒啪嗒打在車頭。
不知道多久過後,雨中的馬車聲終於停了下來。
小廝掀開馬車車簾,手裡撐起一把潑著墨意的油紙傘,體貼地擋在簷上,把那些飛珠濺玉的雨全部擋在外邊。
“顧公子,我們到了。”
宗洛抬眸。
“還請稍等片刻。”
恰好一陣風吹來,將他眼上沒有縛緊的白綾吹散。他側身往車內躲了躲,伸手重新將其束好。
“轟隆隆隆隆——”
驚雷自天際起。
方才那麼一瞬間,他看到厚重雨幕背後浮著一抹逶迤頹麗的豔紅,其上帶著黑色鬼麵。蒼鷹張開翅膀,衝入長空,與雷雨搏擊相伴。
隻消一眼,宗洛眸光就銳利起來。
一個合格的宿敵,化成灰了都能認識。
更何況還是虞北洲那樣紅衣白裘,極度彰顯自我的裝扮。
自從他重生後,這個小變態似乎也沒有前世那麼蹦躂了,反倒還消停了一段時間。
從良虞北洲是不可能從良的,身為《能飲一杯無》的萬人迷主角,天生就是攪弄風雨,走到哪哪腥風血雨的命。
所以宗洛直接默認虞北洲又在偷偷憋什麼大招。
反正冤枉了誰都不可能冤枉他。
想來也是,這輩子他設局死遁,虞北洲多半拍手稱快,喜不自禁。他現在回來了,虞北洲自然要費儘心思阻撓,不然也不會在城門口說出那樣的話。
那麼問題來了,虞北洲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大淵皇城內四方每一方都有設立巫祠,中心偏東處則是中央大巫祠,皆是根據奇門遁甲術數而設。
平日裡百姓大多到四方巫祠祭拜,大巫祠裡坐鎮大淵太巫,常年不對外開放,就連朝臣也不可隨意涉足。
丞相府旁邊正好是大巫祠。
如今這位坐鎮大巫祠的太巫堪稱神秘至極。就連宗洛,上輩子也隻在巫祭大典的時候見過一回。
巫祭大典是大淵最為重要的祭祀,每一位君主在位時隻會舉行一次。在大典上,太巫進行卦算,推算出未來國運,以此確定儲君的人選。
換而言之,太巫卦算的結果左右了一國的命運。
大淵曆史上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先立儲,巫祭大典後又廢除的情況。曾經也有幾位疼愛儲君的皇帝一意孤行,結果最後差點落得滅國下場。
不過說來也奇怪,即使有卦算,宗家每一任皇位變更都還是血流成河,不得善終,其中又以如今這位淵帝為例。
於是再往後,也就沒人不敢聽太巫的話了。
太巫在朝中地位超然,威望極高,不亞於其他列國的國師,甚至還要略高一籌。可惜除了卜算國運外,不能插手政事。
宗洛上輩子也沒有聽說過有關於太巫偏頗的傳聞,難不成這輩子,虞北洲竟然還能私下搭上這根線?
彆的不說,除了吸引桃花外,平日裡虞北洲也是男女老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連他那個暴君爹都對他無比賞識。
畢竟,虞北洲可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主角。
“好了,走吧。”
宗洛三下兩下紮好白綾,重新掀開車簾。
若是真的讓虞北洲和太巫搭上關係,那小變態就屬於贏在了起跑線。
最重要的是......上輩子,他就是在巫祭大典之後莫名其妙遭到淵帝的厭棄。
如果虞北洲真的和太巫有聯係,那上輩子自己的死,很難說和虞北洲沒有關係。
小廝忙不迭迎上來,“公子當心些,外邊雨大,莫要淋濕了。”
“多謝。”
透過傾斜的傘麵,天空被劃分成涇渭分明的兩片。
宗洛看著外麵的傾盆大雨,麵色微冷,默然不語。
想起自己口袋裡那封鬼穀密信,宗洛心中騰起一股無名火。
不久前,虞北洲還提起鬼穀的規矩。
是,鬼穀的確是有規矩。
鮮少有人知道,鬼穀子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代稱。
曆代鬼穀都隻收固定數量的徒弟,最終從這些徒弟中決定一位,接受上一屆鬼穀子的傳功,拋棄自己的名字,被冠以鬼穀先生之名。
若是想要爭奪鬼穀子的名號,就得接受其他弟子的挑戰,生死不論。
但就算死,他們也得堂堂正正的比試,用自己在鬼穀學到的劍術,親手殺死對方。
而不是用這樣迂回,算計,下作的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的紅包已經派發~
那個鬼穀的廝殺規矩,感謝我的童年時淚秦時明月(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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