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洛有一個致命弱點。
任何話好好和說, 和強硬地對說,可會是兩個結果。
俗稱吃軟吃硬。
若是虞北洲還像之前那樣居高臨下地刺,一副天大地大子最大你就是虧欠我就是得還我模樣, 那宗洛逆反心理絕對就上來了, 給人灌完藥就跑, 絕對會多說一句廢話。
但偏偏虞北洲有。
人高燒到腦子都燒糊了, 完全知自己口中說是什麼胡話,還要使勁抱著, 扣在渾身是血懷裡,把頭埋在肩窩, 身上燙得像火爐一樣,居然還會時時軟軟地用腦袋蹭一下,簡直就像、就像
宗洛實在想說虞北洲樣子是在撒嬌,但事實上家夥就是在撒嬌。
可是宗洛知,虞北洲越是樣, 說話, 就越是有可信度。
畢竟人在清醒狀態時候, 嘴就跟刀子一樣,把人給捅得鮮血淋漓誓罷休。
“師兄”
人聲音還帶著點微微顫抖鼻音, 性感到要命。
埋在自己肩上頭毛茸茸, 如墨般長長黑發散在宗洛胸前, 口鼻噴吐出來氣息撓在脖頸上,癢呼呼。
霎時間,宗洛原先還冷硬心頓時軟了下來。
算了, 先撇開那些恩恩怨怨談,難成還和一個糊裡糊塗發高燒病人置氣。
有些無奈地拍了拍虞北洲脊背:“起來,把藥喝了。”
後者有任何反應, 抱著手臂甚至越發收攏,往懷裡帶了分。
宗洛:“”
宗洛:“你喝我就走了。”
燒得迷迷糊糊紅衣青年猛然抬頭。
“虞北洲?”宗洛被嚇了一跳。
仿佛應和般,在搖曳火光下,虞北洲慢慢睜開了眼睛。
和平時那雙肆意上挑,一眼便看出其中倨傲模樣眼睛,如今雙漂亮鳳眼濕漉漉,內裡儘是茫然,像一隻被雨淋濕大狗狗。
最重要是,眼神裡咄咄逼人攻擊性有了,隻知直勾勾地盯著白衣皇子臉瞧,好像怎麼看夠。
果其然,雖然腦袋被燒糊塗了,但是最基本思考力還是有。要然剛才會一聽見說要走,就下意識抱上來。
“既然聽得見,那就趕緊張嘴。”宗洛凶巴巴地開口。
後者竟然就麼張開了嘴,任由宗洛捏著瓶子往嘴裡倒藥。而後盛了滿滿一口,迷茫地看向前人。
宗洛知怎麼了,看到藥從那片薄唇旁淌下,才伸手到嘴裡摸了摸,指腹沾了後才發覺剛倒藥竟然還留在嘴裡,一時哭笑得:“吞下。”
紅衣青年眨巴兩下眼睛,乖乖照做。
喉結滾兩下,又好像邀功一般湊過來。
樣虞北洲實在讓宗洛知說什麼好。
從來看過位原書角,眾星捧月天之驕子般淒慘脆弱模樣,就連喝個藥,都得手把手教。還乖得行,指著南絕朝北。
一個喂,一個吞,短短時間內,玉瓶裡藥就喝完了。
喝完藥後,接下來就得等嘔吐排毒了。
奇怪是,喝了藥後,對方體溫有絲毫要降下來意思,依舊那般滾燙灼人。
就在宗洛打算掙脫個窒息懷抱時候,對方忽然偏過腦袋。
那片形狀優美薄唇貼上了骨節分明手指,仔仔細細,從裡到外,如品嘗珍饈美味般,將修長地指節上上下下舔了一遍,甚至小心翼翼避開了銳利小虎牙。
末了,猩紅舌尖才收了回來,卷乾淨砸吧嘴,認認真真:“吃乾淨了。”
宗洛:“”誰頂得住啊!
迎著那張仿佛造物恩賜臉,宗洛隻覺得自己某個位置又開始受控製了。
救命!你真被傳染變態了嗎!
宗洛已經無力對自己種自然產生生理現象多說什麼,隻下意識把身體蜷起,想要掩蓋尷尬變化。
“你有有想吐感覺?”一邊轉移話題,一邊問。
半晌,虞北洲才緩慢地搖頭,臉上依舊潮/紅一片。
神色有些委屈,許久才說:“師兄我我好難受。”
宗洛想問哪裡難受,就感覺有堅硬東西鉻了過來。
方才虞北洲喝藥時稍稍鬆開了手,們便有那般貼近了。再加上宗洛為了掩飾,刻意分開了點距離。
結果想到是,就麼短短一段時間,兩個人又陷入了上回在暗室裡一樣境地。
“裡。好難受。”
鴉羽似睫毛如小扇子般撲了下來,眨巴撲閃著,眼尾紅意灼人。
宗洛隻覺得自己整個人僵硬得更厲害了,眼神開始閃躲,又忍住回到眼前那張綺麗臉上,片刻後,感到些許心塞,隻尷尬:“你現在還想吐嗎?”
像是感受到白衣皇子身上稍冷一些溫度,紅衣青年忍住湊上前,把人抱緊了,忍住蹭了蹭,好像樣就緩解自己難受,沙啞著聲音:“隻有那個地方想吐。”
宗洛現在隻想給自己一巴掌。
方才在大巫祠時候,因為太急,把太巫話聽完。現在看來,根本搞清楚虞北洲個“想吐”到底是是太巫說排毒,還是像之前發病那樣激起來生理渴求。
按照巫術來說,隻要是排出東西,應當都算排毒一部分。
說過一遍難受後,虞北洲就吭聲了。
然而宗洛依舊夠從攀升溫度和顫抖眼睫看出對勁。
“滴答劈啪”
暗室裡靜謐無聲,隻聽見滴滴答答血和火折子燃燒劈啪。
明天,要麼會,要麼就要離開皇城。
在火折子熄滅刹那,宗洛閉了閉眼,垂在一旁手緩緩抬起。
覺得自己鐵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