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血絲的瞳孔暴起,死死地盯著宗瑞辰,從喉嚨裡發出可怖的聲音,仿佛引誘著無辜的羔羊。
即使沒法拖宗洛下水,也要虞北洲不得安生!
詔獄之外。
就在即將擦肩的刻,虞北洲忽然死死地攥住了的手腕。
然而僅僅隻有瞬。
瞬之後,身著華服的皇子就以個極為靈活的姿態,掙脫了這忽如其來的束縛。
虞北洲深沉不定的眸光微閃。
也是了。宗洛的武力值向和不相上下,隻要想掙脫,並不是件難事。之前不掙脫,要麼是還想同扯掰清楚,要麼則是四周有人不欲如此。
掙脫後,宗洛連回頭都沒有,徑直朝前離去,仿佛方才的切不過個微不足道,不需要過多在的插曲。
沒由來的,這樣平靜的,滿眼失望的宗洛,比前歇斯底裡,滿心苦楚的宗洛更讓虞北洲胸口作痛。
怒火升騰而起,刀尖滲出滴滴答答的血。
“明明昨晚師兄才在師弟身上放浪沉淪,現在句話也不願同師弟說了,當真薄情至極。怎麼?是怪隔著層衣服,師弟沒能疼愛你?”
白衣子停住了腳步。
沒有回頭,甚至沒有被激怒,而是淡淡地道:“虞北洲,你的目的經達了。”
“你以權力為鎖鏈,以責任為牢籠,利我的親情,我的理智,我的情感,我的切,把我囚禁在皇城。”
說著這樣仿佛喪氣般服軟的話,宗洛卻像半點興趣都提不起來,完完全全喪失了活力,表情近乎於空白。
如果是在寒關的時候,是具被痛苦翻來覆去折磨的行屍走肉。現在,就隻剩具被愧疚和譴責折磨不堪的皮囊。
虞北洲頓了下,重新揚起虛偽的笑容:“是的,沒錯,我的目的達了。”
“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
宗洛字句,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生怕虞北洲聽不懂,再度重複遍:“你隻是想讓我恨你嗎,虞北洲?簡單了。”
從巫祭大典召開前的醉酒坦白,北寧王府暗室發病,再巫祭大典封儲,王府前對峙,宗承肆被誣告謀反下詔賜死
這切的切,不過發生在短短三天之內。
從絕望如釋重負,即將真相大白的痛苦掙紮,最後又被打落良心譴責,有口難言的境地。再加上之前得知真相的痛苦,絕望,折磨和坎坷。
宗洛感覺像是過了漫長的生,比任何輩子都要長。
“你以為我為了你的費心遮掩而痛哭流涕嗎?不,我從未祈求過你給我這些。我隻恨這不清不楚,強硬附加給我的切。”
宗洛臉上終於浮現出自嘲般的冷笑。
原這些痛苦,是可以終結的。
暗室裡拋開切,放縱沉淪的夜晚,讓窺見了這瘋狂外皮下包裹的不安靈魂。
無可否認的是,個時候,心底甚至生起過些微小的期待。把這切還給虞北洲,或許還有冰釋前嫌的機。或許就連自心裡點最開始因為對方仇恨不服輸,不願承認的悸動,也能真相大白。
然而沒有如果。
恢複了正常的虞北洲永遠不有什麼正常人的情感,更不可能懂得什麼叫愛。
隻刀子,點點刺傷彆人,又刺傷自。
給了人希望,又打落深淵是什麼感覺?
宗洛隻當自晚的心軟是白瞎了眼。
“恭喜你,你贏了。”
要是放在往常,宗洛絕對不說出這樣的話。
但並非以德報怨的大善人,更非割肉飼鷹的聖人。
隻是個普通人,個有著自喜怒哀樂最平凡不過的普通人。
虞北洲步步為營,機關算儘,把困在這裡,甚至算了每條退路,也隻能認栽。
“如果你做這切,隻是想讓我恨你,我經有足夠理由。”
“除非你自站出來,將這切回歸原軌,拿走屬於你的東西。”
於是宗洛將成為儲君後的每天,都視為自的贖罪,
“讓我解脫。否則,直死,我都同你永遠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