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他用力摁,傷受到二次傷害,自然又流血了。
虞北洲卻仿若未聞。
收起作亂的打算,紅衣青年唇角的笑容也淡了幾分,規矩地倒藥,旋即填到傷裡,態度仔細地像換了個人。
他認真起來的候,向是充滿魅力的。
宗洛起很多年前,他們還在鬼穀的候。這人明明打不他,卻總是犯賤般湊上前,不在背搗亂黑手。
例如有回宗洛出穀曆練,莫名其妙被山林裡的猛虎追著跑,差點命喪虎。回來才發是虞北洲在他身上做了點手腳,於是回穀,他第間怒氣衝衝提著劍去找人。
在鬼穀鑿空了半壁的藏書閣裡找到了虞北洲。
不知是拜上輩子還未消失的主角光環所賜,還是虞北洲那副模樣同他往日裡展出來的虛偽大相徑庭,這幕直記在宗洛腦海裡。
年幼的虞北洲仍舊穿著身紅衣,坐在藏書閣深處。明明是白天,他偏偏尋了個角落,腳邊放著盞將熄欲熄的燭火,隻手拿著竹簡,另隻手撐著頭,麵無表情地看著。
陽光在藏書閣地板上劃分出涇渭分明的兩條界限,他卻偏偏選了黑陰暗的那邊。背對著光亮的候,小小的背影看起來格外孤寂。
本書的,萬人擁簇的主角也會覺得孤單嗎?
“——”
某個瞬間,宗洛的呼吸頓被打亂了節奏,在漫長個辰的疼痛折磨裡從未體會的陌生電感從四肢百骸裡竄了出來,直接衝上了天靈蓋,叫人渾身顫栗。
為了掩蓋這突如其來的窘迫,他低啞著聲音問“好了沒有。”
“快了快了。”虞北洲漫不經心地答。
他狀似不經意地多試了幾次,每次都能感受到陡然粗重的呼吸,記了指節大致的長度,這才頗為遺憾的結束了這場漫長的上藥。
指尖重新暴露在冰冷的空氣裡。
紅衣青年舔了舔自己濕漉漉的手指,笑得戲謔難明“師兄的味好甜。”
宗洛麵上火燒火燎,隻裝作沒聽,長長地出了氣,扯自己的衣服,腳就把人踢開,躺到了寒玉床上閉目養神,安靜裝死。
然而直到毛茸茸的頭重新靠到他的肩窩裡,箍著他不讓他離開。
劍鞘被溫養地極好,邊邊角角的地方都抹上了油。
對劍客而言,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沒有預兆的,取而之的是烙紅的劍身。
劍鞘已經被打磨好,用溫熱的水清洗遍,收劍入鞘的候沒有收到受到絲毫阻礙,輕輕鬆鬆灌滿,放到旁。
對每位劍客來說,這自然是門學問。當初在鬼穀學藝的候,他們甚至有專門學如何對自己的劍進行養護。
“呃啊你乾什麼?!”
宗洛剛離開兩步,正躺,剛才要離開的手又被硬生生扯了回來,尾音猛然拔高變調,登怒目而視。
紅衣青年從背抱著他,為那觸感舒服地喟歎幾聲,十分自然地跟著起爬到寒玉床上來,甚至搭來條手臂,彆提有多自覺。
“療傷呀。”
虞北洲無辜地“師兄又不會幫師弟上藥,可憐的師弟就隻能自力更生了。”
的確。沒做準備的話,其實兩個人都應該受了傷才對。宗洛都傷成這樣,虞北洲又能好到哪去。到這點,竟然還有些幸災樂禍起來。
隻不虞北洲說的沒錯,打死宗洛,他都不可能給這人上藥。疼死他算了。
但是,萬萬沒到這人的自力更生竟然就是這個自力更生。
宗洛氣得半死,瘋狂掙紮,卻又被精神活力恢複比他更好的虞北洲輕而易舉壓製來。
“師兄好不要亂動。”
沙啞的聲音在他耳邊輕笑“否則師弟不定把持得住。”
不其然,聽到這句話,宗洛頓僵。
鋒利,亟待蓄勢待發的劍鋒落在他的命脈上,讓這句話變得格外具有說服力。
虞北洲悶笑幾聲,頗為遺憾地歎氣“要不是隻有瓶藥了,師弟也不會出此策。”
宗洛“”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
然,祈禱虞北洲能直正經,倒還不如祈禱明天的太陽打西邊起。
就在這沉默的小會裡,紅衣青年扯截冰蠶被,將白衣太子整個人團吧團吧裹在裡麵,然心滿意足地放到自己懷裡。像小孩子圈住了自己的寶物,耀武揚威得意洋洋地宣誓著自己的占有欲。
做完這切,虞北洲滿意地把這團暖洋洋的人往自己懷裡塞“好了,師兄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