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2 / 2)

“你是隻有你阿娘一個親人嗎?她們都不算是不是?那這些年的關愛算什麼?喂了狗嗎!?”

宣止盈好久才反應過來,低著頭含淚大笑。

生恩難償,養恩難道就遜色一等嗎?

她說不出話來,好像有隻看不見的手,緊緊的攥住心臟,痛的她淚流滿麵。

宣和望著幾乎已經崩潰的宣止盈,滿眼心疼,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孩子,我知道你委屈,可這世上誰不委屈?人這一生短短幾十年,忍忍就過去了。”

“忍?為什麼要忍的總是我?”

她將‘我’字咬的極重,字字泣血:“宣襄放蠱害我,為了大局我忍了,您說我年幼未成,要我精研蠱術再提報仇,我也忍了,如今!害我阿娘的人已經有眉目,我甚至都沒求您用發動村子其他姨母叔伯幫忙,我自己前往尹朝,您還叫我忍!”

“忍!忍!忍!”宣止盈一邊揮開宣和扶著自己的手,含淚質問:“我這一生還要忍多少次?您說啊,您給我個數啊!”

“憑什麼您不跟宣襄說,讓她忍住嫉妒之心,不要對一個孩子下手?憑什麼您不去跟害我娘的凶手說,要他自縛雙臂任我處置?為什麼總是我?為什麼您總是在勸我……”

她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幾乎是哀求道:“我已經等了十四年,五千個日夜啊……”

她真的等不下去了。

從回來那一刻她就想殺了彭致,複仇的火種在她胸腔中熊熊燃燒,她警告自己不能讓仇恨蒙蔽雙眼,必須保持冰雪般的冷靜,但恨意怎能自抑?

“你才十四年。”

宣和靜靜地看著她崩潰大哭,掀開左手的袖袍,蒼老的肌膚下是一大團黑死的肌肉。

“五十四年前,我十二歲,那時翟家作為墨子後輩,被尹朝征集建造攻城戰車,差點被假帝滅掉,於是斷了入坳的通道,自從避世。周家也想效仿翟家避世不出,但若蠱脈三支隻剩宣家,力量孱弱,最終也隻能淪為犧牲品,為了說服周家打消念頭,我跟著當時的長老前去勸誡。”

他輕輕的撫摸著手臂,卻沒有一點感覺。

“周家祭司才十四歲,叫周平續,桀驁不馴又驚豔絕才,便說要跟我比試比試,我不想讓宣家落下膽小怕事的名頭,答應了。”

宣和眼中閃過一絲恨意,聲音悲憤:“那個畜牲做了新的蠱,根本就沒有解藥!我隻能看著我的手被廢掉。”

年輕的宣和舉著左臂痛的打滾,周平續站在一片草地上叉著腰大笑:“長老們還跟我吹宣家以前多厲害,看樣子一代不如一代啦。”

“可我能報仇嗎?不能啊!”宣和蒼老的眼睛中含著痛苦的淚:“周家不可能為了一個宣家人斷送自家未來的希望,兩家此番會麵是商量兩家人的大事,我也隻能忍啊!可老天有眼,不到三十歲就收了他,我卻活到了六十多,誰又能說這不是老天爺對我的補償呢?”

宣止盈隨意地抹了把眼淚,哭笑:“您的仇真的報了嗎?”

如果真的放下,重提舊事時他怎麼會如此激動?

她用一種看透了的眼神看著宣和:“您隻是把仇恨變成遺憾罷了,因為您再也沒機會報仇了。”

周平續已死,他的滿腔恨意無處釋放,於是勸自己,算了。

於是他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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