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十八年十月十五日,應遙祝被人陷害押解回京,褫奪一切榮耀,罪名是——勾結吳地。”
“卉羅司指揮使陳照月主持行刑,應遙祝熬過三十六道酷刑,獲得翻案機會,卻也因此落下暗傷,間接導致了六年後與吳對戰後身亡。”
“胞弟深銘家仇,擢於兵部,後自請赴疆,四年後大敗吳王。”
尹征不由得側目。
她在渾說些什麼?
大小姐在邊境好好的,素來有手段應付那些宵小,怎麼就忽然要被人陷害了?
“證據也很可笑,那是她與吳地一位將軍的來往信件。”
宣止盈挺著脊背,笑顏濃昳,讓人想到絕壁上開出的花。
“如果作為蠱師,我沒有了價值,那一個再活一世的人呢?”
應常懷沒有動,握著手腕上一串冰透佛珠慢慢地撥。
一瞬間的猶豫已經夠了。
宣止盈忍下那份不甘心,在他麵前緩緩跪下,整個身體貼在地上,俯首叩拜。
蝴蝶骨分合,脊背塌掉,像是尹朝無數個自稱小人、小的的人,她也成為了飄在風裡的一株草。
“如若有假,屆時任憑大人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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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蠢貨!!!”
顧秋聲狠狠地踢著趙寅,恨不得踏死他。
趙寅蜷曲身體,連聲慘叫,甚至不敢擋他踢過來的腳。
“大、大人……饒命啊!”
“饒命!?周瓊跑了!你親自把人帶出去的!!!誰來指證應常懷跟陳照月?你這個蠢貨來嗎?啊!”
顧秋聲雙目赤紅,整個人都要瘋狂了,踢的一下比一下重。彆看他年級大,選的地方刁鑽狠辣,淨往趙寅胸口、肚子踢。
趙寅受不住,蜷縮得更緊,像是隻煮熟的蝦。
發了一通氣,顧秋聲終於累了,灌了口茶下去。
趙寅疼得不能劇烈呼吸,胸口疼得撕裂了似的,即使這樣,他也在第一時間跪下來。
“下官該死!可大人,周瓊不治就要死了啊!”
顧秋聲大吼:“白鬼是乾什麼吃的!?她是死的嗎?留了十幾年的命,這麼屁大點的事都乾不好!還有那個獄卒,周瓊病的要死了,為什麼不早點喊白鬼?沈濯的刀尖是人命淬出來的,為什麼不早點給她包紮!?”
趙寅哭得都流不出眼淚了:“查過了,白鬼早開了藥,是獄卒把藥材拿出去賣,周瓊才一直沒治好。”
如此大的事,最初的原因居然隻是因為一個小小獄卒的貪婪之心。
顧秋聲一揮袖子,大喊:“這畜牲玩意!殺了!殺了!!!”
“大人莫氣,人已經殺了。”
“人的去向呢?總不可能真的死在火場裡了吧?”
趙寅忙道:“防隅司和步馬司還在滅火,隻是明光堂塌了……”見顧秋聲臉色一變,他立馬道:“但沈大人覺得人八成沒死,他那性子肯定不會輕輕放下,下官到時候去巡檢司催促便是。”
到這兒顧秋聲才算平氣,正想再說什麼,仆從遠遠走來。
“顧侍郎,門外有位貴人說約了您看玉。”
聽到這話,顧秋聲麵色一沉,緊張地攥著手:“知道了,我馬上就來。”
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停在官署外,顧秋聲掀開車簾鑽進去,裡頭已經坐了一個人。
“走吧。”
馬夫聽到聲音,架著馬車往前走。
說話的人穿著深紫色繡葡萄紋外衫,頭戴嵌紫玉金冠,眉眼風流,笑起來帶著點挑逗。
“顧侍郎。”
“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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