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竹搖頭不語。
她能說什麼?
說她討厭陳浮諂媚他到毫不顧及自己女朋友的態度,還是說,覺得剛才他都看見陳浮女朋友了,但是也不讓陳浮停車的行為很自私?
蔣俞白把手撐在座椅上,整個人往陶竹的方向靠,像是要跟她說悄悄話,但是聲音一點都不小:“替你們女性群體打抱不平啊?”
被戳破心裡想法陶竹迅速看向駕駛位,確認陳浮表情沒變化,才狡辯:“我不是,我沒有,你胡說。”
蔣俞白的大手把手機翻過來倒過去閒哉哉地轉,語氣從容:“沒事,他聽見也沒事。”
陳浮跟著笑:“對啊沒事兒,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兒,聊唄。”
陶竹震驚!原來他知道是在說他啊?!
這樣的話,她剛才的否認就欲蓋彌彰的有點丟人,陶竹不好說出自己心裡想的那些事,隨意想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我就是想知道,剛才那對雙胞胎姐妹,哪個是陳浮哥的女朋友啊?”
話音未落,陶竹從後視鏡裡看到陳浮笑了。
男人笑容曖昧,夾帶著不懷好意。
陶竹一愣,這個笑什麼意思?問哪個是他女朋友這樣的安全問題也會踩雷?
空調涼颼颼的風穿過薄薄的布料滲進膝蓋,蔣俞白斂起笑容:“小孩彆問這些。”
“啊?”陶竹驚訝,“為什麼啊?”反正那倆她都不認識,隨便說一個不就行了嗎?
一路上都無精打采的,就這會兒來勁了,蔣俞白瞥她一眼,笑的有點無奈:“真想知道?”
陶竹認真地:“嗯。”
蔣俞白對著她歎了口氣,微微側頭,看向窗外:“倆都是。”
這個答案讓陶竹恍惚了一會兒,把自己的問的問題都忘了,等反應過來,腦袋裡閃過諸多酒池肉林的畫麵,在車後排泛起一陣惡心。
蔣俞白靠在車座椅上,不像平時總憋著壞勁兒那樣,眼神變得深沉:“現在還想為你們女性群體打抱不平嗎?”
陶竹認死理,不管怎麼樣,她就是覺得陳浮的做法不對。她清澈的眼神倔強地看著他,半步也不肯退縮。
她的眼神可真乾淨。
分彆的這三年,蔣俞白見過了太多西裝革履裡的下三濫手段和光鮮亮麗下的醃讚事,三觀被打碎了又重建,可她卻還跟三年前那個小豆芽菜一樣純粹。
該讓她知道嗎?
或者,換句話說,該讓她從他這裡知道,還是像他一樣摸爬滾打之後,在一次次衝擊裡長大?
“陳浮一直都這樣,他沒變過,他身邊人都知道,但他也從來沒缺過女朋友。”
蔣俞白選擇了前者。
“她們跟他在一起,就算沒吃過學習的苦,沒考上本科,也不用早出晚歸絞儘腦汁工作,一天還能花掉她們的父母半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作為當事人,陳浮知道蔣俞白說的都是真的,但他震驚於蔣俞白這樣的人,竟然會把這種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掰開了揉碎了說給彆人。
他嫌腥臊,從不摻和進這種事,不是麼。
透過鏡麵反射,陳浮重新仔細看了這小姑娘的臉。
皮膚透白,五官精致又立體,眼睛鋒利的弧度給她整張甜美的臉上帶來彆樣的冷感,是個彆致的美人坯子。
但他們這個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女孩。
蔣俞白沒有親妹,能讓蔣俞白這樣對待,這人是誰?
陶竹不知道彆人的對她的打量,還在想那對雙胞胎美女姐妹一天具體能花多少錢的事。
一條普通蕾絲裙都要八萬塊錢的店,能買那麼多東西,想來是便宜不了,估計也夠王雪平攢半輩子的。
所以,這個圓臉胖子,真的是非常有錢了。
蔣俞白麵不改色地抬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地:“每個人想要的東西不同,想要什麼,就要拿自己有的去換。”
陶竹不認同她們的價值觀,但她知道蔣俞白說的是對的。
這就和學習是一個道理,如果想要好成績,如果不是天賦異稟,就要用自己的休息和娛樂的時間去換,隻是你自己去權衡,值得和不值得罷了。
這個道理陶竹能想通,她說:“我明白了。”
“你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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