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來是空言去絕蹤2(1 / 2)

青陵台 燕折雪 6323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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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風後的小閤子中一人先看到了站在前麵的華瀟,當即叫出來聲來:“燕兄來了!”

原本還算是安靜的閤子頓時喧鬨了起來。

華灩從兄長身後探頭瞟了一眼,隻見裡麵或站或坐,約有數十人,均是身著直綴、襴衫的年輕人,觀其氣質,大多數應該都是讀書人。

想起皇兄在市井中流傳的那個諢號“花間太子”,華灩心裡恍然,這處大約就是皇兄與她說過的,他微服出宮時參加的文會的集會地點吧。

果然,這些士子們紛紛上前與他寒暄。

一人埋怨道:“燕兄有好些時日未曾參加我們的文會了。”

另一人道:“子澄兄今日到的也晚。”

又有人道:“燕兄這些時日莫不是閉關深造去了?”

燕兄?子澄兄?

華灩一怔,而後便明白過來。燕子澄,想必就是皇兄在外的化名了。取了他的生母燕皇後的姓氏,以字為名,倒也不失為是個好主意。畢竟朝野上下,知道當朝太子名諱和表字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正當眾人語笑喧闐時,忽有一人眼尖地發現了華瀟身後還有個人,便笑問:“燕兄今日還帶了人來嗎?”

華瀟側過身,讓出身後的華灩,指著她笑道:“這是家裡的小弟,今日鬨著要同我出來見識一番,我便帶他來此,還請諸位多多海涵。”

華灩先是微微一愣,而後循聲昂首向前踏了一步,徹底從華瀟的影子裡走出來。

她學著華瀟的樣子,瀟灑地隨意拱手一禮,含笑道:“諸位兄長有禮了。”

眾人看清這人的容貌,頓時靜了一靜。

站在華瀟側後方的一名有些瘦弱的士子,有些震驚地對著華瀟結結巴巴道:“子澄兄,令弟真是好顏色……”

從他的角度看去,這名紅袍少年郎剛巧站在廊邊懸掛的珠燈下,明亮光線從他臉上傾瀉而下,秀挺鼻梁分割出明暗界線。仿佛是感受到他的視線,這粉妝玉砌、雌雄莫辨的少年轉過頭來,衝他微微一笑,杏眼桃腮,容色更盛窗外春花,竟叫他看失了神。

華瀟卻沒在意他的喃喃低語,而是攬過幼弟的肩,帶他走進了廂房。

這時就有人向他們兄弟二人問好,順便請教華灩尊名,華瀟一時噎住,不知該怎麼介紹,華灩笑盈盈地和這人相對拱手作禮,落落大方道:“小弟在家中行三,家慈取字隨波,稱我燕三或是隨波都可。”

見燕子澄的幼弟竟如此隨和友好,那人不免大喜,“鄙姓陳,草字伯堅,算來應比你大上幾歲,就容愚兄托個大,帶燕小兄弟逛上一圈,介紹介紹?”後麵一句卻是對華瀟說的。

華瀟轉頭看了看“燕小兄弟”。

華灩從容自若。正好奇地左右打量著這處文會的固定集會地點。初時的那點畏怯不知何時就消散了,反倒是新奇和驚異占了上風。

見華灩並無什麼不適之處,華瀟便也鬆了口氣。不僅點頭同意了,還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想來是不用帶孩子,就可抽身去與他那幫以文結交的朋友敘舊了。

兄妹二人便兵分兩路,華瀟自去會舊友,華灩則由陳伯堅領著,去看此間文會評出的佳篇、佳句。

陳伯堅待她十分殷勤,亦步亦趨地跟在華灩身邊,華灩目光落在哪,他就立刻開口為她介紹。

“月升岩石巔,下照一溪煙。煙色如雲白,流來野寺前……”

華灩突然駐足,凝視著牆壁上懸掛的一幅畫,輕聲念出了畫上題的詩。

畫是水墨畫,其上用深淺墨汁勾勒出了山、雲、月、野禪寺、流動的溪水,畫得隨意,華灩也看不出來好壞,叫她停下的還是畫上麵的題詩。

那詩書作顫筆樛曲之狀,遒勁如寒鬆霜竹。華灩認得,這是哥哥的字跡。

陳伯堅湊上來,見她在看畫,便喜滋滋地介紹道:“隨波賢弟好眼力,這正是令兄為此畫所作之詩,子澄兄獨創的字體,極具風神,我等會友為其取了名字,叫做金錯刀……”

旁邊一道細細的聲音傳來:“明明是燕兄自取的名字,什麼時候變成你取的了?”

陳伯堅臉色一變,身形毫不客氣地往左邊一扭,擠開了那個人:“去去,畫你的畫去,不要來打攪我為隨波賢弟介紹。”

華灩微哂。

那人見陳伯堅將華灩嚴嚴實實地擋住了,很有些嫉妒地看著他大腦袋上的襆頭。這人不是他人,正是方才為華灩容貌所驚豔的瘦弱士子。

當陳伯堅帶著華灩將這大致都看過一遍後,便同她去尋文會的核心人物燕子澄,準備一道坐下來喝喝酒,做做詩什麼的。

才落座沒多久,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幾名士子爭相往門口擠去,看他們激動到漲紅的臉,華灩有些不解的放下了手中茶盞。

雖說陳伯堅等人極力勸酒,但是華瀟還是嚴肅地為幼弟擋下了所有酒杯,還特意搖鈴叫了侍女進來為幼弟送了一壺新泡的信陽毛尖。華灩也隻好悻悻地放下了偷摸拿在手裡的玉瓷酒杯,捧上了熱騰騰的茶湯。

陳伯安轉頭盯著門口看了一會兒,忽然恍然大悟,有些興奮地對著華瀟說道:“子澄兄,你有所不知,這些時日我們文會又吸收到了兩位極佳的會員,據引薦者說,這二人文采、風姿均不遜於子澄兄,想來今日便是他們正式第一次來參加文會了。”

說罷,就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往門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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