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來是空言去絕蹤16(2 / 2)

青陵台 燕折雪 4215 字 3個月前

齊曜轉著纏在手腕上的串珠,那目光再次落到了她臉上,盯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他給人的感覺本是冷淡自持,孤傲沉默的,這一笑便如春冰乍破,縱然外貌泯然眾人,這一片眼底清輝竟也叫華灩心裡趔趄了下。

他意味深長:“小娘子?我自然是親近過的,這不就有一個嗎?”

這時喧闐笑語沸反盈天,有人路過匆匆道:“白又青要點睛了!不去看看嗎?”

齊曜順勢起身,步態從容地走了。

留下一個被他看得臉頰發燙的華灩。

華灩伸手一摸頭臉,才覺耳朵不知何時盈血滾燙。她就著清澈茶湯低頭看了看,自己一張臉竟完全成了緋紅,淩雪給她撲的黃粉險些都壓不住了。

她懊惱地喃喃低語了幾句,正要把手從耳上放下,手指觸到了柔軟的耳垂,動作一頓。

他剛剛,是看著她的眼睛,還是望著她的臉頰?

華灩一時有些慌張地抬起頭來,目及處有幾個被招進來彈琴唱曲的清倌女伎。

——“小娘子?我自然是親近過的,這不就有一個嗎?”

說的究竟是她們?還是她?

華灩咬了咬唇。

她閉了閉眼,深呼吸,再睜開時,眼裡已複清明,臉頰上的潮紅一寸寸褪去。將麵前的殘茶一飲而儘後,她起身,笑語晏晏地走入人群:“白兄作的是什麼畫呢?”

有人把她推到前麵去,笑道:“小公子不如親自看看。”

隻見一張數尺寬的大書桌上琳琅擺了筆架、硯台、鎮紙、筆洗之類的,近乎有半人高的素白熟宣鋪展在桌上,宣紙旁放了一卷攤開的粗布做的筆袋,卷著十幾支粗細不同的筆。

饒是以華灩見多識廣,不免也吃了一驚。

再看桌後的人,白又青卷起了袖子,頭上紮一條兩指寬的布條,牢牢地箍住額頭。

他眼睛極亮,嘴裡橫叼著一隻毛筆,左手扶紙,右手數指各夾著幾隻筆,以一種心無旁騖的姿態在紙麵上迅速地暈染著顏色。

因為華灩站在他的對麵,一開始沒有看出來他畫的是什麼,等到她走到了側麵,才驚覺白又青正在繪的,是一隻咆哮的猛虎!

用色詭譎,筆觸迷幻,隨著背景墨色的大片渲染,這幅畫漸漸成形了。倘若不是虎頭處一對虎睛一片空白,這栩栩如生的老虎,也僅是如生而已。但可以想象,若是這一對眼睛添了上去,當真會叫人倒吸一口涼氣。

白又青輕輕籲了一口氣,卻仍沒有放鬆下來,而是雙手撐在桌上閉目養神。

他的書童便擠出了人群,從懷裡掏出一塊用帕子仔細包裹好的小香盒,打開後往硯台裡抖落了粉末,然後取墨錠研磨,再從筆山上找出一支極細的筆,蘸飽了墨汁後遞到主人手邊。

白又青像是後腦勺上生了第三隻眼似的,看也不看接過了筆,然後睜眼,吸氣,屏息,揮毫。一鼓作氣勢如虎,頃刻而成!

眾人頓時爆發出一陣陣驚歎。

“點睛!這就是點睛!不愧是武林白家的絕學。”有人激動得粗了脖子。

“栩栩如生啊……”有人讚歎。

“不!這就是真的!”有人斷言。

華灩踱步上去看,隻見紙麵上這隻張著血盆大口的猛虎,正瞪著圓溜的虎眼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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