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柊與理]:抱歉跡部同學,這邊發錯東西了!
然後她發了個舉著道歉牌子的胖丁表情過去。
過了兩秒後她的同桌才回複。
[跡部]:沒事
[跡部]:正好沒看見
真的嗎?
那太好了。
見他這麼說,柊與理鬆了口氣。
雖然照片裡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內容,但柊與理感覺給同桌發這種記錄了自己今天去做了什麼的生活照片,果然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太妥當。
畢竟這是關係更好的朋友之間才能做的事吧?
[跡部]:你先做其他事吧,我看完題給你發消息
柊與理回了個好。
之後大概等了一小時左右,來自跡部的新消息跳上了屏幕。
柊與理花了幾分鐘看完,發現兩人的解題思路大差不差,但在如何得到題目裡的另一個條件上,兩人的意見出現了一點點分歧。
柊與理和同桌就此討論起來。
她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然後把草稿拍下來,並且打字說明自己的想法。
而這種交流方式的優點是沒有,缺點是效率極其低下,低到柊與理打字都打得有點煩躁。
有一瞬間她甚至很希望周末假期可以原地結束立刻恢複上課,那樣的話她就可以跟同桌麵對麵交流了。
然而結束假期是不可能的,麵對麵交流雖然也不太行,但好在科技已經改變了人的生活。
於是在第四次發自心底感到這樣打字的效率太慢後,柊
與理最終還是決定跟同桌商量一下,改變交流方式。
[柊與理]:跡部同學,我感覺我們這樣的效率有點太慢了。
[柊與理]: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跟你視頻嗎?
在發出這條消息前,柊與理將原本已經在輸入欄裡寫了一半的思路說明,複製粘貼到了手機備忘錄裡。
這是為了預防同桌可能不願意跟她視頻的情況發生。
要不然這麼多字,等下還得再重打一遍,很累的。
消息發出後,不知道為什麼,一向秒回的同桌這次卻沒有立刻對柊與理的提議做出回應。
啊……難道是這個提議讓同桌感到困擾了嗎?
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毫無動靜的屏幕,又看了看同桌隻有手和球拍拍柄的頭像。
一種自己的要求大概率會被拒絕的預感,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柊與理心中緩緩升起。
而就在柊與理準備切到備忘錄,繼續把剛才沒寫完的思路寫完時,一則視頻通話的請求跳了出來。
柊與理被這突如其來的邀請嚇得愣了下。
她的腦子還沒從剛才如何組織語言、闡明解題思路的軌道上跳出,短路了一瞬間。
好在她很快反應了過來,還記得要討論問題。
隻是接通視頻通話時伸手過去的動作,看著有點不太協調。
然而眾所周知,視頻通話這種東西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滿足兩個異地人之間的“麵對麵”溝通的需求的。
所以接通的那一刻,映入柊與理眼中的隻有兩樣東西。
一樣是同桌的臉,另一樣則是她自己的臉。
自己的臉是嚇不到柊與理的。
因為雖然臉盲,但是再怎麼說她也看著這張臉十幾年,她的自我認知完全沒有問題,甚至可以說還挺敏銳。
可這樣的待遇同桌就完全享受不到了。
即使知道視頻對麵的人是自己的同桌,可在沒有了固定的場景(教室)、固定的時間(上學時間)、以及固定的氛圍後,柊與理還是被那張突然出現在自己手機屏幕上的、陌生又好看的麵孔給嚇了一跳。
於是在這則視頻接通後,跡部景吾看到的就是屏幕對麵的女孩,像一隻被狠狠嚇到了的、應激的貓似的,差點從她坐著的地方上彈
射出去。
跡部景吾:“……”
實際傷害為零,但心理損耗莫名很大。
有那麼一刻他差點想問,本大爺就這麼嚇人?
可一想到女孩的臉盲,某人又瞬間沒了脾氣,隻剩下想要發笑的無奈。
大概是突然換了見麵的環境,她一時間沒能把現在的他和平時的他匹配上的緣故。
這麼想來的確和貓是差不多的。
看著屏幕裡因對麵手機被放平而映入鏡頭的天花板,他按下鏡頭轉換的按鍵。
大概花了三秒告訴自己,屏幕裡的那張臉就是同桌後,總算平靜下來的柊與理這才撿起剛剛被自己扔到桌子上的手機。
然而在看到屏幕變成了草稿和同桌的筆跡後,柊與理很快又意識到自己的心理建設不用繼續做了。
“跡部同學?”她也把相機轉到了後置攝像頭,試探地喊了一聲。
“啊嗯?”
身邊空無一人,而且陳設也明明是平時除了自己就沒有其他人的公寓,卻在這種情況下聽到了同桌熟悉的聲音。
柊與理抿了抿唇,有點彆扭又有點後悔自己提出了這個建議。
“抱歉我剛才手滑了一下,手機掉桌子上了……”
她為自己的失態找了個聽上去還算可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