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同學恨我是根木頭》全本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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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太久,柊與理就得到了同桌的答複。
“有。”
站在一步之外的少年手放在兜裡,下頜微揚。
藍灰色的眼睛在傍晚的暗光中變成了徹底的深色,似笑非笑地望著提問的人。
“但你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因為……因為跡部同學你對我有點太好了。”
柊與理說完才感覺自己這句話聽上去不夠妥帖。
就仿佛她是在嫌棄跡部同學對自己那麼好一樣。
於是她又連忙解釋道:“我是說,這麼久了好像隻有跡部同學在幫我,但我什麼也為跡部同學做過,感覺很不好意思……”
遠的不說,就說今天的。
同桌拉著她去冰敷、給她拿藥、教她按摩,這些對於柊與理來說當然是很好的。
她手臂的紅腫因為及時的處理而消除不少。
英語隨堂測試結束之後到現在,因為跟同桌學了放鬆肌肉的方法,之前的不適也減緩了許多。
可為此付出了時間和精力的同桌,他又從柊與理這裡得到了什麼呢?
就隻有一句有點心意,但沒任何實質意義的“謝謝”而已。
無論怎麼看,他的付出和得到的回報,都很不對等。
甚至有種在占好心人便宜的感覺。
對此柊與理認為不行。
她勢必不能讓一個好人沒有好報。
買謝禮給對方,雖然已經是柊與理之前用過的老辦法,可誰讓柊與理和她的朋友都想不到其他償還人情的方式呢……
總不能讓她每天祈禱跡部同學也趕緊受個傷,好方便自己能送藥給他吧?
那就真的太缺德了。
然而同桌聽柊與理解釋完,卻沒有露出半點“付出得到了回報”的欣慰或者滿足。
他稍稍將頭側了回去,沒入夜色裡的眼角和眉梢,看起來比之前還更加冷峻了一些。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認為自己欠我的人情太多,該還了是嗎?”
他的聲音在風裡,也聽上去有點冷冷的。
無端端地透著點不高興。
可柊與理根本不知道同桌在不高興什麼。
她完全沒發現同桌不高興了。
誠實
地點頭,並認同了同桌對她這番言論的解讀:“嗯……也可以這麼說吧。”
“你——”
跡部景吾聞言又將視線側了回去。
什麼心思敏銳冷靜沉著穩重。
他那些美好的品質都在這一刻化作了飛灰,但又全在下一秒歸複原位。
“……”
算了。
人不能,更不可以,去跟一根木頭較勁。
況且在木頭的認知裡,每一棵樹木之間都應該保持相對寬鬆且獨立的空隙。
這就是木頭的處世規則,也是她的示好方式。
她隻是坦誠直率地、將她認為對大家都好的提議說了出來。
而不好的則是那個一瞬間被她氣了個半死的人。
因為人總想著從木頭這裡得到些什麼。
因為人不是真的模型和程序,不可能永遠按照指定的公式運行下去。
於是人會在不經意之間鬆懈,繼而站在某個不夠妥帖的角度、去解讀她的話語。
然後人又會被解讀中,某一樣不夠積極、甚至有那麼點消極的可能性擊中。
並以此為基礎,忍不住地繼續猜想,她這樣的行為是否意味著“我要還完人情然後跟你劃清界限”,隨之為此煩躁失控半秒。
而木頭本木的腦子裡,或許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所謂“劃清界限”的概念。
一切都是人的假設。
一切都是嘴上說著隻是想認識她,心裡卻克製不住地想要其他更多的東西的、人的假設。
所以都怪人不好。
木頭沒有任何不對。
木頭隻是覺得人對自己好,所以要把那份好還回去。
僅此而已。
柊與理聽見自己的同桌低沉地歎了聲氣。
而這聲音聽上去,莫名的有那麼一些些的落寞。
“跡部同學?”
柊與理仰著頭,看著同桌,在想同桌是不是忽然感覺累了。
他每天那麼忙,要處理的事情那麼多,還要為了跟她一起寫小組作業在學校留到這個時候。
“你累了嗎?”她輕聲地問。
“……有點。”
他說著,又開始不禁期待她下一步會怎麼做。
是什麼都不做?
還是催促他快點回去?
結果卻都不是。
聽他這麼說,女孩翠色的眼睛忽的眨了眨。
她向他詢問:“那我幫你一下?”
幫?
你打算怎麼幫?
他聽見自己低低地應了一聲。
旋即,站在身側的女孩上前一步,墊著腳把手伸出。
發梢被蹭過。
那隻拿過筆、筷子、刀叉、零食的手,摁在了他的頸後。
隔著襯衫有些厚度的衣領,那隻手按捏著他的頸肌,但或許是怕力氣不對,怕他感到不適,所以也沒怎麼用力,在彆有用心的人看來倒更像是一種存在感極為明顯的揉撫。
可其實她的手法就是那種再普通不過的、小孩子按照老師布置的家庭作業、給父母按摩的手法。
沒有技巧,全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