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想笑了。
她乾脆垮下臉,欲哭無淚地小聲嘟噥:“有點……”
同桌聞言笑了一聲,旋即他稍稍將聲音壓低了一點:“看你也不像經常失眠的人,怎麼突然睡不著?”
柊與理隻好解釋說:“昨天打電話打得太起勁了……”
“打電話?”他挑起眉梢,一臉的“什麼電話能讓你熬成這樣”。
“嗯……是跟我媽媽的電話。”柊與理就又解釋了一句,“她最近
一直很忙,我好久沒跟她說過話了。”
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後,柊與理很快又聽到同桌輕緩的回應:“我猜伯母應該有勸過你早點去睡覺。”
柊與理:“……”
她有些懊悔地把腦袋埋了下去,但是想了想又重新挺起胸膛:“沒關係,下次我就不熬了。”
熬夜確實難受。
但柊與理並不後悔跟媽媽打了那麼久的電話。
她用自己幾個小時的睡眠,換來了可以保鮮至少一周的快樂,她自己覺得很值得。
所以當時在電話裡,聽到柊與理態度堅決,媽媽也隻勸了她一次要早睡。
之後直到媽媽和柊與理都認為時間真的太晚,再不睡真的會影響上學,這才結束了通話。
然而不後悔和快樂是真的,熬夜的影響卻也是實打實的。
在接下來的兩節課裡,柊與理都表現得昏昏欲睡。
她低頭看著題乾,發現那些文字和數字逐漸抽象成了自己熟悉卻無法理解的圖形。
她抬頭看向黑板,卻又在老師沒什麼起伏的講課聲裡掩著嘴打起了哈欠。
後麵趁著老師背過身寫板書時,將聲音壓得不能再低的跡部忽然湊過來跟柊與理說了句:“把你的書立起來。”
柊與理瞬間清醒了一下。
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左耳,慌亂地側臉看向同桌,卻發現那個把氣息和低沉嗓音一並嗬進自己耳朵裡的人已經悠然閒適地拉開了距離,身體往後靠回了自己的位置。
緊接著,他用眼神向柊與理示意了一下講台上的老師。
那意思大概是她打哈欠的樣子全被老師看到了,就算老師再喜歡她也要適當裝裝樣子,不然真的會很打擊教學積極性。
於是柊與理照做了。
她把打開的課本豎在課桌上,將自己滿是困頓的臉藏到充滿知識的書頁後方。
第二節課結束後,跡部坐在座位上沒動,看著柊與理問:“要不要去醫務室休息一下?”
柊與理搖搖腦袋:“不去。”
“啊嗯?”跡部顯然並不讚同她的倔強。
他皺了下眉頭,抱起手臂:“硬撐的話等到下午你會更累。”
倒也不是硬撐的問題。
柊與理隻是不想在
那種半開放的、隨時都有可能會有陌生人來打擾的地方睡覺。
那樣她不僅會睡不踏實,還會因為精神過度緊張更累。
去醫務室還不如直接趴在課桌上休息。
至少教室裡還都是認識的同學。
柊與理在心裡嘟囔。
“還是說你在醫務室睡不著?”
柊與理驚訝地看向自己不可思議的同桌,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會讀心。
然而跡部隻是擺出了一副諱莫高深的神色,輕輕哼了一聲,仿佛是在說什麼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不過看柊與理不願意,他也沒有繼續勸,隻是在剩下的兩節課裡偶爾提醒一下老師掃來的視線。
於是這個漫長但總歸不算是特彆煎熬的上午,就這麼過去了。
午休柊與理沒有一個人去學校餐廳,因為跡部說忍足那邊有了競賽組隊的回信。
走出教室,跡部指了一下樓梯邊的位置。
柊與理看到那裡站著一個鼻梁上架著一副圓片眼鏡的男生。
想來是忍足侑士。
而看到她和跡部,忍足朝他們也招了招手。
之後三人去了餐廳,而兩個男生的這頓午餐又是跟著柊與理今天的口味走的。
等餐時,忍足說考慮了好幾天,還是決定把握住這次難得的機會。
他也知道競賽的難度,可就是因為難所以才更想要參與。
提升挑戰自己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則是出於非常質樸的“反正有人願意帶,那我為什麼不參加”的心理。
“要是能被你們兩個帶著拿個獎那就更好了。”
忍足說著笑了笑,但柊與理覺得他大概不是那麼輕佻的性格。
雖然平時跟忍足沒什麼交集,可一起上了幾次升學課,也足夠柊與理發現忍足同學的學習態度是非常端正良好的了。
他應該會是那種為了保證自己不成為團隊短板,會一個人默默在背地裡努力的類型。
而既然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