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什麼?”繪靈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那廂,陳夕苑已經柔聲開了口。
繪靈:“說不清。”
這應答一出,繪欣又一次曲指叩了她的額心,不輕不重,同過去一般。
繪靈是打心眼裡怕這個姐姐的,頓時不敢說話了。
陳夕苑凝著姐妹倆,嘴角微微上揚,“方才,我的右眼跳個不停。”
因此心神不寧。
三哥,你可是又遇到了什麼?
後續的話陳夕苑並未道出,而兩婢的注意力全都給她前麵的話帶走,皆出言安撫,“郡主,切莫多想。奴婢這右眼皮子也經常跳,也沒見有什麼災禍?”
“姐姐說的對,外麵傳的那些話,十句有一兩句是真的就不錯了,切不可當真。”
“彆想了,我給您講話本子,我手上這本呐,雲蔚閣新出的。”
......
被這兩姐妹一鬨,陳夕苑再沒功夫多思了。
後半程在繪靈的說書聲度過。兩盞茶的功夫後,馬車停在了昌黎鎮的一座華麗宅邸前。
這座宅邸是陳夕苑的外祖家,她的母親徐錦歌在入主東宮前一直生活在這裡。
這座宅邸依山傍水,風水極佳。
青磚紅牆琉璃瓦,占地近百畝,由上中下三院組成,近五百個房間。這樣的宅子在西地少有,連戰功赫赫的顧家,怕也隻有望而喟歎的份兒。
提及徐家這令人豔羨的驚天財富,就不得不說陳夕苑的外曾祖父徐槐廷,當年他靠做馬匹馬草生意白手起家,因緣際會地遇見了當時的瀧若國君陳思惘,兩個人一見如故。後來幾年年年大旱,連雨水最是充沛的南邊兒都在鬨旱災,朝廷年年救,國庫漸空。
就在這個時候,徐槐廷運用自己在民間的影響力,連同各地富商大賈,湊出了黃金十萬兩,以解朝廷之困民間之苦。
說來也是神奇,此善舉之後的第二年,瀧若就未再遭旱了。
帝王十分開懷,隨後一紙聖旨至西地。
這也就是為什麼徐錦歌一個商賈之女卻能進宮成為太子正妃。
當下,宅邸門口的守衛認出了陳夕苑的馬車,一個當即進了宅子稟報,一個迎了上去。
“郡主日安。”
走過去時,陳夕苑剛好從車上下來,侍衛連忙請安。
陳夕苑睨他,眉眼溫和含笑,“不必多禮,外祖和舅父可在家?”
侍衛:“稟郡主,老太爺在,老爺今兒天沒亮就出門了。”
和陳夕苑預想的差不多,她笑笑,正準備應一句時,又聽那侍衛說,“郡主今兒算是趕了巧。”
陳夕苑:“哦?怎麼說?”
侍衛不禁笑了聲,這一笑,陳夕苑什麼都明白了。
“可是野馬歸家了?”
陳夕苑口中的野馬是徐家大爺徐寧徊第二子,名喚徐璟亦。
風一般的性子,誰也彆想將其捆縛。一年到頭都在外野,想在家看到他那當真是比登天還難。
侍衛忍著笑,“是,今晨回來的。”
陳夕苑輕輕應了聲,便在那侍衛的引領下往大宅內去。
一行人經過上院的新芽閣,一少年似疾風朝著他們掠來,人未近,笑音已至,“小妹!”
陳夕苑凝眸望去,稚嫩柔和的眉眼頓時被笑意點亮,那一瞬,她可與光爭豔。來人就是陳夕苑口中的烈馬,徐家二少爺徐璟亦。他除了野名在外,也是西地出了名的妹控。一年到頭,回家的次數雖然少,但每回歸家他都會給妹妹帶回諸多稀奇玩意,其中不乏貴重的,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弄的又哪來的錢。
家裡人幾次問及,他隻會信誓旦旦地保證這些東西絕對乾淨,其他的一個字不肯多說。如此這般,除了由著他去還能如何?說到底是自家孩子,他什麼脾性長輩們是知曉的。貪玩性子野,但底線明晰,荒唐事兒他定是不會乾的。
因為這份明目張膽的偏愛,陳夕苑同徐璟亦最是親近,有什麼好東西,都記得要留一份給二哥。
“二哥。”徐夕苑聽到呼喚,當即歡喜地應了聲。腳步卻是緩了下來,等待著徐璟亦在她麵前停駐。雖說二哥哥從未撞到過她,但每回看他這麼衝過來,她都免不了心驚肉跳。
那廂,徐璟亦對妹妹的想法一無所知,速度催發到了極致,須臾之間,人已經停在了她的麵前。他又喚了她一聲,“小妹。”
緊接著一番仔細打量,“好似又高了些?越發的好看了。”
陳夕苑仰頭迎上他的視線,“二哥好似也高了些?但是黑了,跟團黑炭似的。”
他們身後,侍衛和兩個婢子聽了這話,忍不住笑出聲來。
徐璟亦冷冷睇向他們,笑聲頓時斂滅。
“真有那麼黑?”目光回撤時,他問陳夕苑。
陳夕苑小幅度頷首,“明兒我給你送些防曬的藥膏過來,但藥膏也不能完全避開日曬,你自個兒也拿草帽遮遮。”
“這曬黑是小,萬一生了癌瘡可就不好了。”
徐璟亦心中一驚,“有沒有那麼嚴重?”
陳夕苑:“自然是有的,要不要我拿醫書給你瞧瞧?就那本《醫宗金鑒》.....”
這回話未完,就給徐璟亦打斷,“不用不用,妹妹說是便是,日後哥哥定是注意些。”
陳夕苑對他的反應十分滿意,也不再糾纏這茬了,“二哥這次準備在家中待多久?”
徐璟亦回說:“這次回來就不走了。”
這答複,真正讓陳夕苑詫異,“怎地?”
徐璟亦:“哥哥想去參軍。”
停頓片刻,又道,“幼時,就有這個想法了。”
話音落全,又過了會兒,陳夕苑方從怔愣中清醒過來,她於徐璟亦藏了些期待的目光中,朝他翹起了大拇指,“二哥,真英雄。”
“隻是......”
“妹妹可是想問二哥為何有此想法?”
“嗯。”
“瀧若以軍/功為尊,我徐家再富為國為民做再多,名望都還是不如那些軍/功世家。”
這般情勢下,若有朝一日姑父重回帝都、君臨天下,他必定會再立後會有其他孩子。到那時候,小妹在內廷的處境該有多尷尬艱難。
隻是想,他就心似火燒。
如此這般,他怎能再虛度光陰,他要在可能傷害小妹的一切發生前成長起來成為她最強的仰仗。但這些,不便向她道明,至少此時此刻是這樣。
眼下,他胡亂地縐:“憑什麼?有朝一日,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徐家不止會經商。”
“小妹你信不信,二哥以後能成為帝國第一武將。”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