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2 / 2)

春日窈窕 彌蘿 8628 字 3個月前

“諾。”

黑衣人坐定,執筷吃起了點心,半點沒有對麵坐著的是主子爺的局促感。究其根源,是這黑衣人不是一般的侍衛,他名喚王聖英,乃蕭弘玄近衛,從小一起學文習武,相伴著長大。

用了兩個點心,又喝了半杯茶,王聖英忽然道,

“殿下可想去隔壁湊湊熱鬨?”

聞言,蕭弘玄的那雙眸子忽然亮了幾分,似有細碎的光在裡麵閃,

“有什麼熱鬨可瞧?”

黑衣人:“往好聽了說,叫奪嫡之爭。往難聽了說.....”

蕭弘玄接下了話茬,“狗咬狗阿?這熱鬨,我喜歡極了。”

顧紹卿這時,並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成為了彆人嘴裡的“狗”。不過就算知道,他約莫也是冷冷一瞥不會太在意。畢竟這些人在他眼裡,指不定還不如條狗呢。

顧紹卿出了景和茶樓,徑直朝著野芙蓉去了。

西地幅員遼闊,但說起這野芙蓉,不知者甚少。這間酒樓除了氣派菜色稀罕且滋味佳,還有能歌善舞的美人。這些美人姿容鼎盛,各有各的才藝,即使是賣藝不賣身,也能勾住這天下權貴富商的魂兒,讓這野芙蓉訪客絡繹不絕。

所以這野芙蓉,在一部分人嘴裡又叫銷魂窟,進去了就不想出來的地兒。

這銷魂窟,一層有一美人兒,最頂層駐著的就是西地第一美人,心妍姑娘。今兒,野芙蓉的最高處一如往常暖香浮動,嫋嫋樂音,輕霜白露一般的沁人心脾。雅間儘頭的位置,橫了張黑木圓桌,四張黑木椅四麵擺放,將它圍於其中。每一張椅子的背麵都有提文刻字,說不出的風雅。

此刻,每一張椅上都坐著人,是絕對襯得起這些椅子的富商大儒,其中一人便是顧紹卿曾提及過的四皇子跟前的大紅人--劉賓白。

觥籌交錯間,酒香無聲氤氳開來。同時漫開的,還有他們的說話聲,

“先生所托舉手之勞而已,怎地還如此客氣了。”

“是了,這又是請飲酒又是贈禮,我們幾個受之有愧啊。”

“幾位想多了不是?這飲酒贈禮,也不單是為所托之事,諸位也是賓白仰慕之人呐。在下虛浮,隻能想到以這些會友了。”

“先生這話我不愛聽。若先生這樣的大謀士都虛浮了,我等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

“自謙的話都少說兩句吧。來來來,喝酒喝酒。”

明明第一次見麵,卻是熟稔熱絡,仿佛相識已久私交甚篤。就這麼鬨了小半個時辰,四人的臉上都有緋色浮出,明顯醉意上了頭。

這人一醉,有些東西就開始壓不住。

比如,真心話。

有人拽著劉賓白的廣袖,問他,聲音因為酒意黏黏糊糊的,“那位勢弱了那般久,何故還盯著他啊,可是這帝都.....”

話未完,就有人狠狠地拍了他一下。

那人瞬間清醒,眸中水霧也散了大半,明晰地映出了劉賓白和拍打他那人,他驚惶開口,“先生莫怪莫怪,我這人呐,酒醉了就容易多話。”

“所以平日,極少飲酒。”

拍他那人,也為他說話,生怕開罪了這四皇子身邊的大紅人。

可這劉賓白似乎並不在意,隻聽他低低笑了聲,然後說,“長嫡,隻要他還活著,就沒有人能真正放下他。”

現在世人都道,廢太子是被母親惠初皇後和她的母族楚家連累才被發配西地,但很少有人知道,惠初皇後不止是帝王發妻,也是他的青梅竹馬他掏心窩子愛著的女子。

現在楚家是犯了事兒,相乾人等都受到了重罰。但罪過終有贖儘的一天,說不定哪一天帝王就說算了。那尊貴的女子重回中宮,那她的家族她的孩子也將重登榮耀巔峰。這般情勢下,但凡對那高聳王座有點想法的人,誰不想在嫡長翻盤前將這股勢力徹底抹殺。

這股勢力的核心細說有二,一是冷宮中的惠初皇後,二就是這位被貶西地的廢太子。宮中,諸勢力頂多是讓惠初皇後遭點罪,想殺她,帝王不會允潛在暗處的楚家勢力不會允。

如此這般,廢太子成了相對而言較容易攻擊的點。眼下,想穿透過由劍聖為首的高手組成的防護線除掉他,確實不容易。但抹去他在西地多年的經營,比如顧家和他的產業群【長汀】,又比如以徐家為首的諸豪賈世家對他的支持.....籌謀一番,還是有機會達成的。

這也是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一為試探廢太子的底線,二為四皇子觸及西地做鋪墊。

“他不快活了,其他人才會快活呐。”

“昭臨兄確實喝多了,這般淺顯的道理你怎麼會不懂呢?”

聲音低微,又經琴音乾擾,始終囿於這一片。再加之說得簡略懸浮,在微醺的劉賓白眼裡,就是個拉攏人的手段。出了這個雅間,將被徹底抹去,仿佛沒有存在過一般。

不想,有黑衣人踏著音律而來,無聲而迅猛。等眾人意識到,白日裡能折出光的劍尖精準地挨著劉賓白的頸動脈。

一眾人頓時屏住呼吸,“顧三.....少。”

劉賓白的酒意也是一秒散儘了,他右手的食指若有似無地蜷了下,“三.....少,有.....話咱們可以好好說。”

話是這般說,他心知自己這趟凶多吉少了。顧三現在能出現在這裡,那派去殺他的陵山四傑估計已儘數被斬殺。依著他錙銖必較的性子,隻斬殺那四人怕是難消他心頭恨意。隻是人本能求生,再難也想拓出條生路。

他的身旁,顧紹卿玉一般的麵龐折出冷光:“四皇子為何殺我?”

劉賓白的身體微不可見地顫抖著,這個當口,不敢不說實話,“太過出挑,若不能為我所用,那就是心腹大患,應儘早除之。”

聞言,顧紹卿清淺勾唇,邪氣得很,

“如此這般,那你們就是我的仇敵了。”

“我的仇敵,就不要活了吧?”

低冷囈語中,灼人眼的冷光刺入劉賓白的頸間動脈,徑自深入,沒有一絲仁慈。

“顧三,你......”

“殺人了殺人了。”

聲浪湧起,尖銳似利刃一寸寸掃蕩,雅間外守候的護衛察覺到異動衝了進來。顧紹卿當即撤走了劍,將劉賓白推向他們。

破窗而出之前,他向著人群,“回去告訴四皇子,想殺我,得找些像樣的殺手來。”

“下次,彆讓我太失望。”

在這一日,人們見識到了劍聖高徒除了劍術以外的實力。他的輕功極為驚人,行進間,隻見虛影與風,以及似冰叩雪氤氳出的聲聲冷,

“四皇子今日派人狙殺我顧三。”

“不還擊,枉為男兒,我顧家威嚴何在。”

街上的行人因此番異動駐足,有人望向顧紹卿破開的那扇窗,有人開始議論......

“這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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