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聽著這話,心裡自然是不大痛快。但他也知道那人說的不假,更何況能與景王開如此玩笑的人,身份地位定是不凡,這口氣,隻好悶悶咽下。
沈景冷冷地睨了陳冠書一眼,將手伸進水裡,撈了一捧水直衝他臉上。
“你你你……”陳冠書嚇得朝後躲閃著,雖然沒澆到他臉,但是袖子胸前濕了個乾淨。
“粗野武夫!”陳冠書跳腳,指著沈景就不留情麵罵著。
沈景笑著,擺擺手,一副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欠打表情。
林青青眸子含笑,望著沈景漸漸入了神,她還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如此鮮活的樣子。
陳冠書回船艙換衣服,小廝放置了踏板,林青青和沈景上了這富麗堂皇的大船。
大船長三四十丈,寬三四丈,船頭和船尾掛著彩綢,其附著的欄杆吊雕飾精美,還裝飾著金漆,腳底踩得楻板使用退光漆磨退。
陳冠書扣住最後一顆斜扣,撩開紫色紗簾出來,帶著怒氣瞪了沈景一眼,轉頭換了笑臉對著林青青,“美人跟我進來。”
一進船艙,林青青就驚呆了。
船艙有數尺深,兩側有兩個小閣子,中間六位正值妙齡,容顏漂亮的女子,她們戴著花冠,穿著鴉霞之服,將曼妙的身子全部都展現了出來。
“來來來,”陳冠書走到山水屏風前坐下,讓林青青和沈景分彆坐在兩側的花鳥屏風前。
穿著羅琦新衣的丫鬟前來上菜。
沈景對於這些奢侈用度倒是見怪不怪。
他麵色從容地等著丫鬟擺好菜,拿起倒滿的酒杯就仰頭喝下。陳冠書向來隻喝好酒,像是什麼尋常的腳店,他從來不理睬。
林青青看著麵前矮桌上的菜肴,搖了搖頭,內心感歎著:此人真是有錢啊!
陳冠書一拍手,中央的舞娘便開始起舞。
“這是采蓮舞,美人你看看喜歡不,若是不愛看這個,我讓她們換個。”
“好好好。”林青青連忙應著。
沈景聽多了他喊林青青“美人”,心裡不怎麼舒坦。他調戲女子時,便喚人家美人。
“你該喚她一聲嫂子。”沈景糾正道。
陳冠書笑意止住,端正了身子,食指敲了敲桌麵,正經道:“我比你年長一歲,喚也該喚‘弟妹’才是。”
“是吧?弟妹。”陳冠書朝著林青青一挑眉。
林青青笑著點點頭。
沈景嗤笑一聲,不服氣:“什麼一歲?不過是幾個月罷了。況且你小時候……”
“停——”陳冠書圓目瞪著沈景,大有他在說下去,就讓他好看的架勢。
沈景撇他一眼,沒繼續說。
船艙中央鑼鼓笙塤吹彈奏唱,舞娘翩翩起舞。
林青青好奇地問著陳冠書:“你為何如此有錢啊?”
就算是擁有那白礬樓,但也不至於能奢靡至此吧?
陳冠書笑了笑,見她對舞蹈不感興趣,反而是對錢財有興致,便十分大方介紹了自己名下的產業。
“除了在京城的酒樓,我在其他州郡還有不少茶樓、鋪麵。像是徐州的典當行、沁園春茶樓,還有膠州的百花樓、鐵匠鋪……”
林青青嘴角扯得越發大了起來,眸光亮得異常。
黑山寨要是打劫你,早就發財了。
喝了口鬱悶的酒,林青青轉頭看著那群舞娘。
陳冠書和沈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說著說著就相互嗆起來。林青青無奈搖搖頭,低頭吃著麻糖。
“我聽說你這些日子跑上跑下,布置京城邊防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