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呢?
清歡撓撓光頭,難以擇決。
夫子也不說話,隻是含笑看著他。
好一會後,清歡才開口,道:“夫子,我都不學,但我都想看看。”
夫子捋著胡須,也不說好壞,隻是道:“那你就都看看!”
……
清歡在書院後山呆了整整三天,才返回長安。
傍晚的時候離開書院,進入長安時天色已經黑了,天空還下著瓢潑大雨。
清歡狼狽的一路跑回臨四十九巷的老筆齋,渾身已經濕透了,好在他身上隻穿了件百衲袈裟,隨便抖抖就行。
看到坐在門檻上的桑桑,清歡才想起來,抹著臉上的雨水,道:“桑桑,佛爺的烤鴨呢?”
桑桑雙手撐在膝蓋,托著下巴,瞟了他一眼後又繼續看著外麵的大雨,口中道:“沒了。”
清歡也隻是隨口問問,道:“那給佛爺下碗麵吧。”
“沒有!”
“佛爺交過夥食費了!”
“現在沒心情!”
清歡被衝了幾句,終於發現不對勁了,道:“心情不好?寧缺呢?”
桑桑沒說話,卻仰著頭打量著清歡。
清歡拉著身上的袈裟擋在麵前,警惕的道:“你要乾什麼?”
桑桑問道:“你是修行者?”
清歡鬆了口氣,道:“還以為你要做什麼,原來是問這個……佛爺我當然是修行者,不是告訴過你嗎?”
桑桑站起身,看著清歡,道:“少爺去跟人打架,你去幫幫他。”
清歡斷然拒絕,道:“寧缺跟人打架,關我什麼事!”
桑桑憤怒,道:“你住在這,吃在這,讓你幫忙打了架都不行?”
清歡理所當然的道:“我交過住宿費跟夥食費了!”
桑桑一窒,片刻後低聲道:“那我退給你。”
清歡皺了皺眉,道:“很危險?”
桑桑沉默了一下,道:“我擔心。”
“在哪?我去看看……事先說好,我要是打不過,自己跑了,你可彆怪我!”
……
清歡是從城南入城的,現在朝春風亭走去,才發現這裡很熱鬨。
雨水落在地麵,彙聚成溪流衝刷著街麵,一路走來看到了不少屍體,還有一些重傷的在風雨中哀嚎著。
能在長安城裡發生這麼大規模的戰鬥,卻連個官兵都看不到,不用說,必然跟長安城的上層官員有關!
而且身份肯定很高,快要高到皇帝那一層了。
沒有官兵,卻又軍隊!
一支軍隊將一個院子團團圍住,手中還拿著弩箭,看行動跟神態,都是精銳。
這麼大陣仗?
清歡當即就打算離開,然而透過圍困的軍隊,院子的圍牆,清歡看到了院子裡二樓有個和尚。
那僧袍異常的刺眼。
清歡當即就快步上前,毫無顧忌的擠開軍士,衝進院子。
院子裡被團團圍困的有兩個人,一個盤腿而坐,身前浮著一把劍。
另一個持刀守在那人身前,正是寧缺。
二樓除了和尚,還有個劍客。
此時四人都看到了衝進來的清歡,寧缺張口欲言,卻又把話吞了回去。
二樓的和尚猛然起身,表情陰晴不定的看向清歡。
清歡也同樣盯著他,一抹光頭,很自然的張口就罵:“禿驢,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寧缺等人的表情很微妙,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落在清歡的光頭上。
一個和尚,罵另一個和尚“禿驢”,還罵的這麼自然?
二樓和尚死死盯著清歡,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妖僧!”
清歡冷笑著,道:“不在月輪國呆著,找死找到這裡來了……來來來,佛爺這就超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