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不是“應該這麼看”的意思,而是應該由“真如”去觀!
如是,真如應是!
因此當清歡頌完後,有風吹起,吹動了垂柳,吹皺了水麵,帶來濕潤的氣息……
佛國裡,再添佛國!
天地依然沒有呼吸,沒有天地元氣,但比起剛才的原始狀態,天地鮮活了許多,有風,有雨,有雷,有電……
一切“有為法”皆空,是講經首座的佛國規則。
清歡認可了這份規則,卻為這層規則下新添的規則:“如是觀”!
講經首座頌經數句,便以佛言在人間自行開辟一個世界,一個隻有基礎物質,沒有任何變化的“寂滅”世界。
清歡給這個世界,增添了無數的變化!
兩人的誦經聲不斷回蕩在天地之間,一遍又一遍,浩瀚之餘,仿佛又在彼此爭奪。
其他人並不知道場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聽不到也看不到,就算聽到看到也無法理解,他們隻是本能裡感受到,有極莊重肅穆高妙的事情正在發生。
於是於是紛紛俯首,不僅是拜向講經首座,同時也在拜向清歡。
……
隨著二人的佛音相持不下,講經首座的麵容微微愁苦,清歡則臉色發白。
這是二者禪念的較量。
講經首座的眼神很複雜,他沒想到對方在“有為法皆空”的基礎上,又領悟了更高一層……
雙方都認同“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但清歡在此基礎上又提出了“應作如是觀”!
講經首座的神情開始凝重起來,一指清歡,道:“如是我聞:有山名般若,其重十萬八千倍天棄山,能填風暴海,能鎮一應妖魔。”
如果說天地有呼吸,那此刻,大地就在大喘氣!
狂暴的氣息自大地滲出,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驟然壓縮,然後變成一座有若實體的無限量山峰,破空而出,似乎要將清歡徹底鎮壓在山下。
清歡隻覺得有一座大山壓在身上,雙腳直接沉入地麵,直至膝蓋,然後“哇”的吐了口血。
隨手抹掉嘴邊的血,清歡高高舉起一隻手,五指張開,似乎要撐住大山,又似乎要將大山抓在手心。
口中誦道:“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以須彌之高廣內芥子中,無所增減。”
然後他就將“大山”抓在了手心!
“大山”源自大地的呼吸,講經首座與大地相連,換而言之,講經首座被清歡抓在手心了!
此時的講經首座也確實有這種感覺。
他隻覺身周雲霧彌漫,有五根撐天之柱利於四周,五根巨柱正在朝內聚攏,朝他壓下!
原本愁苦的麵容,越發的苦澀。
大地開始翻湧,如巨浪般層層堆疊,原本向內傾塌的巨柱居然被撐住了。
清歡的手,自然也握不住了。
趁此機會,講經首座誦道:“如是我聞:以三昧力故,令刪提嵐界一切山樹草木土地變為七寶,令諸大眾悉得自見,皆於佛前聽受妙法。”
清歡的手心開始炸裂,瞬間整個手掌便鮮血淋漓,甚至一根手指的指骨都暴露在外,清晰可見。
清歡疼的齜牙咧嘴,直接撤手,罵道:“你就隻會“如是我聞”?就不能自己說一次?”
口中罵著,清歡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喝到:“我說:天上天下,唯我獨尊!”